第八十七章 汐霞郡主 (第1/1页)
一个一把年纪的老爷子坐在甲板的靠椅之上,迎风朝着码头过来。画舫一路破水前行,停靠了特别通道的泊口。 粗眉军爷按照惯例带了十来人的小队人马上前盘问,他双手抱拳,语气不卑不亢,道: “在下潘忠剑,请问老人家是?”鱼老爷子双目微微紧闭,并未答话,船中出来一个厚纱遮面的‘女’子,锦衣绸缎,身材窈窕,左侧站了一名男子,护卫打扮。 那护卫上前几步,单手一翻一伸,掌中多了一块雕‘花’繁琐的‘玉’制令牌。他面‘色’清高,执令牌的手轻轻一抛。 那令牌以一个抛物曲线往上了一小段,便直直往甲板上掉落下去去。眼尖的几人已经看清是鱼陆沉的贴身‘玉’令,一阵慌‘乱’。 靠前的三人赶忙上前,手忙脚‘乱’地去接。最近那人,身手很是敏捷,伸手弯腰一勾,眼看就能接到。那‘玉’牌却是通灵般,突然间,自个儿飞了起来。径直掉落到潘忠剑手中,惹得众人白忙乎一场。 而那罪魁祸首正一脸鄙夷地看着他们,仿佛对面站的是多么可怜的人。他先是对着厚纱‘女’子半鞠躬,接着趾高气扬地道: “我们汐霞郡主要去一趟鹏国。鱼二少没有时间,老太爷亲自作陪,你们这么多眼睛,都没看到么?” 听完此话,众将士面面相觑。 这人下巴几根稀拉的胡子,正是陆天机打扮而成,他是有心在众人面前‘露’了一手。 胜国的汐霞郡主,各位将士自然耳熟能详。貌美如‘花’。聪慧绝顶,帝上早就将她指了鱼陆沉,只不过要多留上两年再成亲罢了。算得上是刑布司大人的未婚妻。 潘忠剑沉思了片刻,抬头望向鱼陆沉,刚刚这一手明显不是世间的武功。他涉猎颇多。也知道不少所谓的仙人为了荣华富贵,入世给豪‘门’巨室当一些贴身护卫,美名其曰“仙卫”。不过据他所知也不过是仙路不成之后,又耐不住寂寞才行的下下之策。看来眼前就是这么一个角‘色’。 只是,再差的仙师。有几手法术。对他们凡人来说还是相当敬畏。即使他武力惊人,还是不敢托大,恭敬地抱拳回道: “卑职参见汐霞郡主。” 这潘忠剑还真是人如其名,又一脸正气接着道: “恕在下冒昧,郡主大义,自然不会为难卑职。刑部的指令,卑职还是要奉命追查一番。” 说完,‘挺’直了身子。挥手让身后四人进仓搜查。 “郡主可否取下面纱。”潘忠剑语气正义,公事公办,无半点不礼的意思。 “你活的不耐烦了!”陆天机见自己刚刚自以为意的那一套连个凡人都没有镇住。怒火中烧,呵斥道。抬起一手,想要教训一二。 那汐霞郡主婀娜的上前几步,站到了陆天机身前,示意他不可动手。 陆天机昨晚就见识过这个“仙子”的厉害,哪里敢不听她的话,当即偃旗息鼓。不过,他脑经动的飞快,若是自己离开胜国,恐怕到时候不是就和那些凡人一样,利爪穿腹,惨死在“仙子”手中,就是要给她奴役一辈子,如伴虎狼。 世道如今,他只能绞尽了脑汁,最好不声不响地调动两虎相斗。至于好处‘花’落谁家,他已经不敢多做谋算,趁‘乱’开溜才是上策。 不过,他的计量好像并没有生效,汐霞郡主上前挡住。点点头,宽慰潘忠剑。 那粗眉军士也不是个不好相与的人,他想起吴捕头的‘交’代,双手抱拳道: “多谢郡主体量,只需伸手一看便可。” 这帝家郡主可不是寻常百姓,说了这话,郡主配合不配合,他也实在没底。 只不过汐霞郡主美名在外,她是十多年前为国捐躯的胜国忠烈大将军留在人世唯一的血脉,才被帝上敕封,做了异‘性’郡主。 汐霞郡主打扮的十分得体,一身浅‘色’内里,外套水绿绸缎百褶裙,最外面还系了一袭及地长的墨绿披风。她慢慢地将藏在披风中的双手伸了出来。 纤纤‘玉’手,十指浑白圆润,小巧的指甲盖修剪得很是仔细,半圆的弧度光滑动人。指甲上也涂染了凤仙‘花’的汁液。只不过她的不像寻常新娘婚嫁那般‘艳’丽。而是淡淡的粉红‘色’,在晴日下熠熠发光,衬得一对‘玉’手更是光洁。
手腕骨稍稍凸起,白嫩细滑,确实是一双享福的手。 这时,上船搜查的将士也回到了甲板之上,一人领头答复: “船中并无他人,一切如常。” 潘忠剑点点头,郡主有仙卫护其左右,自然不需要多少‘侍’卫。只不过,连个丫头‘侍’‘女’都没有,却让他十分奇怪。就当是汐霞郡主喜欢凡事亲历亲为吧。可是,他颇为怀疑地看向鱼老太爷。这老太爷他虽未见过,却也听过不少他商海沉浮的传奇故事。此刻这个古稀老人只是默然地半闭着眼睛,谁都不看一眼。 “恕在下多问一句,这老太爷跟着郡主出江,无随从医者照看,会否不妥?” 那汐霞郡主披风一抖,陆天机只觉得脚下一软,硬着头皮装腔作势道: “你不觉得自己管太多了么?西海的高人,可并不喜欢同这么多人打‘交’道。”算是做了‘交’代。 从军多年的潘忠剑,总觉得这船这人都带着一丝异常,不过,他也不敢无理留人太久。只得挥挥手,带队回去,让人放行。 狮山横跨泊罗江。在胜国无数的能工巧匠合力之下,用了山塔般的黑铁,锻造成蟒蛇般粗细黑铁锁链,将一座万斤小山的巨石穿了起来,从悬崖两侧垂挂而下,用来封江隔道。 现在的泊罗江实行往来分道,江面右侧是进城的船只一舟接着一艘。而左侧却被小山完全隔断,无法出航。 大约五六艘船只过了检查,停在一旁等待出关。鱼家的画舫排在队尾。 码头上一个通行官挥动红‘色’的旗帜,一小队二十余人的拖夫打着赤膊,吭哧吭哧地拉着同等质地的链锁往一个方向使力。 链锁延伸出去,通过悬崖边一个巨大滑轮,慢慢滚动,将巨石拉起,江面往西的景致渐渐明朗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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