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最弱风水师 (第1/2页)

    情人节。清晨，闹钟指到五点五十九。

    这是一个凌乱的房间：拳击沙袋静静挂在房顶中央，写字台上摆满了教科书、塑料袋、书包、文具盒、姨妈巾、一只棉袜、被咬了一口的面包，凉衣架上挂着一件内裤，地板上杂乱无章堆积着护腕、手套、裹胸带、另一只棉袜、一双白布鞋和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椅子上搭着一套崭新的快餐店工作服：白衬衫、红马甲、黑色西裤、红围裙、红帽子，兜里耷拉出一张新办理的快餐店工作证：

    姓名（侍火佐舞）

    年龄（十五周岁）

    岗位（服务生）

    汉尼拔快餐诚挚欢迎您的光临

    订餐请拨打电话：411-876-3843

    闹钟指到六点整：叮铃铃铃！

    一只手按停闹铃。半个小时后，被窝里钻出一个脑袋：弯弯柳眉，清澈明亮的卧蚕眼，秀挺的鼻梁，雪白的瓜子脸，一头亚麻色齐耳短发，薄薄的嘴唇，佐舞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看见时间已经六点半：“不好！睡过头了，快餐店打工要迟到！”

    佐舞匆忙脱下睡衣、换上快餐店制服、嘴里塞上牙膏和牙刷、从地板上捡起一只袜子套在左脚，从写字台上找到另一只袜子套在右脚，接一杯水漱口，却忽然发现快餐店的工作证不见了：床上、床下、地板上、写字桌上、抽屉里、翻遍了衣柜怎么都找不到？佐舞忽然眼前一亮，摸摸口袋：啊！工作证不就在口袋里吗！佐舞赶紧把工作证挂在脖子上、嘴里叼一块昨晚吃剩下的面包、背上书包匆匆跑出家门。

    时间已经是六点四十，公交车刚离开车站，司机隐约听见车后有人喊，看一眼后视镜，原来是追车的佐舞，于是踩了一脚刹车。

    佐舞上车，投了一块钱硬币，笑嘻嘻感谢司机：“谢谢。”

    司机松开刹车：“后面有座，别堵站在前面堵着！”

    佐舞怯怯笑，坐在座位上。

    公交车走了一站，一位挺着大肚子的孕妇上了车，佐舞赶紧站起来，把孕妇扶到自己座位上：“姐，来坐在我这吧，我坐累了，正好想站一会。”

    孕妇笑了笑，便坐了上去：“谢谢，小伙子你真是个好人。”

    佐舞也礼貌笑了笑，站在过道上，司机瞅一眼后视镜，叹了口气。公交车又过了两站，孕妇想要下车，却不小心和身边刚起身的老大妈撞在一起，孕妇圆滚滚的肚子里掉出来一个抱枕——原来这个妇女竟然把抱枕塞进衣服里、只是为了在公交车上蹭个座！妇女一脸尴尬，捡起地上的抱枕急忙灰溜溜下了车。

    佐舞静静看着妇女下车。

    公交车又过了两站。佐舞下车，看见公交站前跪着一个乞讨的聋哑人，他身旁的马路上写着两块歪歪扭扭的粉笔字：“我叫张三，我不是骗子，我已经陷入绝境，求社会多给我多一点关爱。三年前，我得了一场高烧，耳朵聋了，喉咙哑了，母亲因车祸卧床在家不能自理，父亲离开了这个家，二十六岁本是人生最美好的年华，”粉笔字写到路边缘写不开了，于是延伸到旁边的垃圾桶上：“但却不能工作，请善良的人们伸出手帮帮我，让这个世界多一点爱，万分感激！祝您一帆风顺，愿好人一生平安。”聋哑人深深低着头跪在那，旁放着一个破饭碗，里面盛了十几枚一毛钱、两毛钱、五毛钱硬币。

    佐舞看完了粉笔字，泪眼朦胧，从钱包里掏出仅存的一张五十元放进饭碗里。聋哑人脸色感激，无声无息磕了个头，伸手，摸了摸饭碗里的钞票，忽然急切地把五十元放在太阳底下看了看：“日！你给我的是假钱吧！怎么这么软？”

    佐舞愣了，想了想：“是真钱，被我不小心给洗了一次。”

    聋哑人赶紧把钱收进兜里：“哦是这样啊！那行，没你什么事了。小伙子谢谢你，祝你一帆风顺，一生平安，你赶紧走吧！”

    佐舞看看表，还差五分钟就要迟到了，顾不得乞丐，赶紧朝快餐店的方向跑，就在这时，佐舞又看见路边一个满载苹果的手推车磕在马路牙子上、一下子翻了车！满满一车苹果撒在路上，惹得一群路过的行人疯抢。卖苹果的贩子大喊别抢我苹果，然而起了哄的路人根本不理他，每人捡两三个匆匆跑掉，满满一车苹果眨眼间只剩十来个。佐舞看着心急，跑过来，帮苹果贩子捡起三个苹果，还没等把苹果放进车里，却被苹果贩子一把夺回去、然后愤怒地把佐舞推倒：“走开！别抢我的苹果！看你年纪轻轻就这么缺德，没有一点廉耻心吗？还不快给我滚远点，难道还等我叫警察来抓你啊？”

    佐舞见苹果已经装进手推车，从地上爬起来，继续赶路，终于到了快餐店门口，又看见一个手里拿着气球的小孩趴在地上哇哇大哭。

    佐舞连忙跑过去，把小孩扶起来问：“小朋友，没摔坏吧？你mama呢？”

    小孩换了个姿势，坐在地上仍然继续哭。

    这时快餐店里走出来一个衣着时尚的女人，一把夺回孩子朝佐舞大骂：“别碰我家球球！我才刚离开一会你就把球球给弄哭了，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装成快餐店员工的人贩子？离球球远点！”女人低下头掏出手帕给小孩擦擦脸上眼泪，柔声安慰：“球球乖，球球别哭，mama在这，坏人抓不走你。”

    佐舞见小孩既然已经不哭了，顾不得女人，连忙跑进快餐店，时间正好七点整，经理正在带着一群员工开朝会：“小舞，你怎么才来？”

    佐舞挠挠头：“经理不好意思，我起晚了。”

    经理叹口气，语气责备：“七点我们已经开始营业了，员工要至少提前半个小时就位：检查设备，清洁卫生，准备材料供应，为一天的生产提供有效的保障！这次就算了，下次再迟到就扣你工资！陶妃，小舞还是个新手，你带他熟悉一下店里的基本情况。好了，今天的早会就开到这，大家回到各自岗位上开始干活！”

    一个鹅蛋脸、圆眼睛、梳着短辫子、年龄十六七岁、同样身穿快餐店制服的女孩拽着佐舞的袖子：“我叫陶妃，先带你来看一下店里的情况：我们汉尼拔快餐店卖的食品主要有汉堡包、炸鸡腿、薯条、圣代冰淇淋、还有冷饮。先进厨房看看。这个是汉堡炉，把做好的面包夹鸡腿放进这里烘烤，就会有美味的汉堡包出来。这个是制冰机，通了电源就可以把水冻成雪花状的冰片，然后把冰片放进汽水。这个是裹粉台，用来给鸡腿裹上淀粉的。这个事油水混炸锅，炸薯条、炸鸡腿都可以。这个是薯条工作站，炸好的薯条放在这晾一下油。这个是暖碟车，让盘子摸起来是热乎的。”

    陶妃带着佐舞从厨房走回台前：“刚才说的这些都是厨房设备，虽然我们用不到，但还是了解一下，然后这个保温柜对我们服务员就有用了：把食物放在这里面，设好温度，不要经常开关，保持里面的湿度，有客人来的时候要打开灯光，以便让食物看起来更美味；还有这个冰淇淋机，软冰淇淋保温到负三度左右，太冷了费电，太热了容易化；还有这个汽水机，要及时检查各种汽水剩余的刻度数，不足三分之一时要把备用罐准备好，确保不影响售卖；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收银：要保持衣着整洁，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