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仕途_第十一章 名额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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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名额 (第1/2页)

    “贤侄,近日你该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了吧?”司马峰一边让沈欢坐下,一边开心地玩笑说道。

    “伯父见笑了!”沈欢见对方亲热起来,也不客气,直接把“院长”两字给咽了下去,换上亲切的“伯父”。

    司马峰正色道:“老夫可没有开玩笑,你能凭一阙词声名远扬,那是你的才情,虽不至于骄傲自大,却也不必妄自菲薄。另外,算是老夫给你的一点忠告,填词只为了陶冶情cao,小道而已,万不可放浪其中,免得重演柳三变的悲情!”

    沈欢心里一凛,柳永他不能不知道,后世词坛里,也只有他能与苏轼相抗衡,此人专业填词,名作颇多,词中声望,为宋代第一,就是苏轼成名后,也总是问人家他与柳永相比怎么样。

    不过,作为一个文人,柳永的仕途是失败的,甚至可以说极其悲惨。究其原因,却是本性使然,他放浪形骸,在词中有着不屑功名诋毁朝廷的句子,给仁宗这个皇帝看见了,在其参加科考时不取用也就罢了,这位老好人还说了一句“且去填词”。说白了,挨皇帝惦记了,其他官员就是可惜你的才情,也得给你小鞋穿。最后,柳永只能颇为自嘲地称自己是“奉旨填词”,一生流浪在青楼艺馆里头,最后死的时候没钱安葬,还是那些崇慕他的**们凑起财来才得以下葬。

    想到柳永的惨状,沈欢的心头大是触动,宋代虽然有“不以言杀士大夫”的传统与祖训,可若是因言得罪了高官或者皇帝,那么,像柳永一样终生不用可能还是好的了,若是像苏轼一样,被流放到海南岛去钓鱼,那才是真正的悲惨。看来自己以后要更加谨慎才得,万万不能栽在这里头。

    “多谢伯父教诲。”沈欢恭敬地接受。

    司马峰笑着点头,大是宽慰,看着沈欢还存着稚气的脸庞,心里颇为感慨,此子虽幼,行事举动却颇为稳重,有老成之像,看来“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话诚不我欺!如今见到这个学生出了名头,心里也甚是满意,总算对老朋友是有个交代了。

    司马峰叹道:“你伯父把你交给老夫,老夫总不能让你行差走错。以后做什么事一定要谨慎,圣人也言,三思而后行,须紧记了。”

    沈欢当然又只能接受这个教诲,末了才问:“伯父,你让我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司马峰沉吟一阵才反问:“想必你也听说过本院与其他三院有着三年一期的比才会了吧?”

    “略有耳闻。”沈欢心里一突,一时想不明白司马峰突然提出此事是什么意思,不由紧张起来。

    司马峰淡淡地道:“你有何想法?”

    “伯父……您为何这般问?”沈欢硬着头皮装傻,这事还真不好糊弄,若说对这个比才会他没有什么想法,那是骗人,自周季与他说过此事,就念念不忘了。若能在这个会上出了风头,那才是一鸣惊人。虽然凭着一首词获得了偌大名声,不过外面只是风闻而已,哪里比得上到时前辈高人云集的场面。可也不好直接说出自己的本意,只好装作不知情了。还真别说,稚嫩的脸蛋配上惶恐无措的表情,更有欺骗性,连司马峰这个目光如炯的人也给他骗了过去,以为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得不说,沈欢此时的演技,就是去竞争后世的某某影帝也够格了。

    司马峰又问:“你难道就不想代表我院出战?须知到时达官贵人文人名士都有到场,如果你能得到他们的一二赏识,对你步入仕途也是莫大的助力。”

    沈欢干笑道:“伯父说笑了,侄儿年幼,才学不高,加上我们书院各位师兄皆是一时俊彦,怎么也轮不到小侄吧?”

    司马峰不满意了:“刚才说让你不要妄自菲薄,谦虚谨慎没错,可若过了头,那就显得虚伪了,此过犹不及也。另外,圣人也说,当仁不让于师。有些东西,若是你不主动争取,永远也得不到。”

    沈欢这些年学古籍有成,闻言立刻就有了反驳的经典出处——《老子》里有说“唯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当然,想想而已,只供五脏六腑交流,却是不敢真的说出来。其实他来到这个时代因为陌生感一直萦绕心间,做起事来不知道其中禁忌,人便也谨慎起来,奉行的教训就是“棒打出头鸟”,因此很多时候是做着缩头乌龟的。

    今天司马峰教训他说要去争取,转念一想,心里触动不少,是啊,反正自己都准备捞取名声混上仕途了,若还怕这怕那,能成什么事。反过来说,若名声大到一定程度,又还有什么需要怕的呢?

    这次沈欢恭敬地起身行礼说道:“多谢夫子教导!”

    司马峰摆手让他停止,才道:“你可知比才会比的是什么项目吗?”

    沈欢一时愣住了,周季说与他知道的时候,心情一时激动,倒忘了问比的是什么了,这些日子一是为中秋夜宴做准备,之后又为了那本《数学总则》闹心不已,因此至今只知道有那么一个比才会,比的是什么,还是一无所知。摇摇头,说不清楚。

    司马峰笑道:“是六艺中的项目。”

    “啊?”沈欢先是吃惊,既而失望。六艺者,“礼、乐、射、御、书、数”也。按《周礼保氏》所说,“六艺”中礼、乐、射、御,称为“大艺”,是贵族从政必具之术;书与数称为“小艺”,是民生日用之所需。

    沈欢想了半天,符合自己的项目只有“数”一项,其他骑马射箭音乐之类的东西,实在是七窍通了六窍,还是一窍未通。可“数”这一项,虽然历朝历代都没有落下,却也是最不容易出彩的东西了,关注的人实在是少了点。只因为是民生技艺,不得不学而已。

    “当然,也不是完全按古书六艺了。”司马峰慢吞吞的话又让沈欢燃起了希望,“而且也不考校六项了,四家书院,只比四项而已,每项由每家书院各出一人应对,共四人。至于题目,是由每家院长临时各出一题的。”

    “啊?”沈欢又吃了一惊,“夫子,若是他们院长与学生作弊怎么办,提前把自己所想的题目说与学生知道,岂不是不公平么?”

    “你说什么胡话!”司马峰瞪他一眼,“每位院长都是大儒之人,德高望重,岂会行这些宵小之事!若是老夫,宁愿全部输掉,也不做这些丢人现眼之事!老夫相信其他院长也能恪守君子之道!”

    沈欢撇撇嘴,不敢反驳,想说古人脑子呆楞傻嘛,又为自己的龌龊思想而惭愧,在后世,面对名利,各家出尽了手段的事那是司空见惯的。单是一个高考,作弊者不知凡几,而且那些所谓的教育大头头还协同作弊呢!

    不敢在这个问题上再纠缠,沈欢只能转移话题道:“伯父,只考四项,四家书院,如果每家各胜一场,岂不是平局收场?”

    司马峰笑道:“这不是很好吗?”

    “好?”

    “当然!”司马峰有点语重心长了,“比才会,一开始是为了给各家书院有个交流的机会,若是事事争强,岂不失了切磋的本意?这是我们各位院长不愿看到的,因此我们协商只考四项而已,这么多年来,还真出现不少你所说的情况,平手!贤侄呀,难道你忘了老夫与你说过的‘夫子之道’了吗?”

    沈欢明白过来了,“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一个“恕”字,道尽了为人品性。他不禁为这些有德古人赞叹了,虽然也有迂腐的地方,不过有时也很纯粹,不是吗?

    司马峰又道:“这四项,有三项是从六艺中化来的,是乐、数、书,即音乐、算术、书法,这‘书’与六艺中的却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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