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狐梦 (第2/2页)

客房，将雪落安置了下来。

    自此，书生的屋中就少了一份空蓼无人的寂寞，多了一份红袖添香的诗意。书生惊喜地发现，雪落不仅心灵手巧，而且通读诗文，自她来后，屋里不仅收拾得井井有条，而且给了他很多在诗文写作方面的指正，使他进益了许多。

    到了晚上，两个人看书读累时，就连诗对词，望着烛光下有着安逸贵气的雪落，书生自然日久生情，终有一天，他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雪落，等我考取功名，一定娶你做我名正言顺的妻子。”

    布怛洛迦山，此山山径危险，岩谷崎岖，山顶有池，其水澄清如镜。有大河绕山，周流二十匝，入南海，池测有石天宫，观世音菩萨寻常往来于此宫和南海之间。

    在书生表白的当日，雪落趁他熟睡之际循身至石天宫，长跪于宫门之外。

    菩萨先是不愿见她，奈何她夜夜前来跪拜，终是无奈了。

    “雪落，你也不必多说，我知你所求，你可想好了，那书生此生功名无望，你若是强迫改他的命格，你就要把所有的修为拿来抵他。雪落，虽然他对你有恩，但是无需如此报答他。”端坐在莲花座上的观世音菩萨缓缓地说。

    “害请菩萨成全，考取功名，是他一生所求之事。雪落只是他千百前放生的白狐，我当时无力回报他，已寻他千年，等待千年，今生终于找到了。如能达他所愿，雪落为此愿付出一切代价，无怨无悔。”

    “唉，这又是何苦，你知道你将付何代价吗？”

    “雪落明白，雪落不是神，不过一妖狐耳，若强改凡人命格，唯有用我的千年修为。但，我愿意。”

    “雪落，千年寂寞，不是一句话能言尽，为他，值得吗？”

    “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这世间有些事，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愿意不愿意。”

    望着满脸泪光和虔诚的雪落，观士音无奈地摇了摇头。

    人间自古有情痴，此事无关风和月。

    “去吧，只要你无悔无恨，他就会成功。”

    “雪落谢菩萨成全之恩！”跪拜。

    “莫要谢我，莫要谢我。”

    ……

    “雪落，我考中了！我考中了！”看榜回来的书生欢呼着，一脸喜色的对着屋内呼叫道。

    可是，雪落却没向往常一样随声而出，他急急地屋里屋外到处找，却再也不见雪落，只是他不知道，屋后一只浑身雪白的狐正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日夜不歇的寻找着雪落，书生终是身体不支，昏迷了过去。趁无他人在，一只白狐来到他床头，呜呜的叫着，用爪子轻轻拔弄他的脑袋，心中不停的唤道：“书生，书生……”却怎么也叫不醒他。

    雪落又来到石天宫前，观音菩萨这次如何也不肯再见她。雪落呜呜的用爪子叩击着地面，直到流出鲜血。

    “大胆雪落，竟敢污我佛门清净之地。”

    “救他~，只求救他，任凭处置，雪落不悔。”

    “唉，终是痴儿，能救他的不是我，世上能救他的只有你。”

    “我？我法力尽失。”

    “无需法力，只要你和他了尘缘，他就能好，凭你的千年道行带给他的福气，他必成大富大贵之人。”

    “雪落要如何做？”

    “忘字心头绕，前缘尽勾销。”

    “……好。”

    公主成婚大典，举国同庆。

    书生成为了众人的焦点：金榜提名时，洞房花烛夜，两个人人称羡的大喜事全都降落在了他一人身上，但他就是高兴不起来，总觉得心有所失。

    金鸾殿内，喜气洋洋，歌舞升平，众臣齐贺皇上得此佳婿。书生呆呆地望着红绳另一边的新娘，脑中一片空白。

    宫外，一只白狐在树林中一滚，变成一个虚影的雪落，她一袭白裙，额间裙边皆嵌有狐毛。空旷的身影，对着皇宫的方向，翩翩起舞。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

    你看衣袂飘飘

    衣袂飘飘

    海誓山盟都化成虚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