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过隙旧未央_第十三章 隔帘语乐春夜暖 强瞿花摘错予人(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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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隔帘语乐春夜暖 强瞿花摘错予人(下) (第2/2页)

抱拳打了个招呼:“这位是小师妹吧,果然门郎大人一家龙凤。”

    然后那个女子红着脸盈盈一拜:“这位…莫不是…小师兄?小师兄落叶知秋真的如耳闻一般的聪明。董婉见过小师兄。”

    “小师妹是要去研学吗?”

    “是的。看师兄从中馆走过来,不知道是否去了师傅那儿,她起来了吗?”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大家闺秀平时都甚少见到陌生男子,董婉这一句依然是没从羞涩中回过来。

    “我刚才才去拜会过,师傅已经起来了。没想到师妹是专攻的瑟和箫。”

    “师兄…其实并不是,什么都有学一点,但是我天资不好,什么都学不好的。不像他们说师兄你,什么都学的好。”董婉这一句应该不是谦虚,因为葶苈从她的脸上捕捉到了一丝自责和难过。

    “别着急啊,我和其他的师兄师姐都是童子功,从小拿时间砸出来的,只要多加些时候,你又是个这么安静定心的人,一定能学好的,筝和瑟入门算简单,弹好却不容易。如果以后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问我,或者大师兄啊。大家都是一家人的,不要太客气。”

    “好。多谢师兄了。”这一句,是那么分明的感激,却还是甚为羞涩。

    “那么师妹快些去吧,虽然师傅平时不太在意小节,但是还是勤勉些,她才会多多指点。”

    “是,谢师兄提点。”董婉盈盈一拜,带着两个婢女走了。

    葶苈继续往前走着,心想这么小小晶莹不谙世事的一个人儿,丝毫都不知道已经被父亲和哥哥当成了一个官运的筹码,献祭给红墙黄瓦。不出几月,在还没有爱过谁的年纪,就要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为妾,且这个人又是天底下最不能一心的男子,倘若说有一心,这个男子的心偏偏大多交给了自己的哥哥。所以这大家的小姐,也不能算是命好。但愿她永远不要看透这些事儿,只一直做个这样玲珑的人儿就好。

    走到夜莺阁门口,只见中山王捧着一束强瞿花带着那两个仆从模样的人,已是守在门口了。见他走过去,中山王向他行了个抱拳礼:“小王先生好早,感谢昨日的药囊,真是有奇效。”

    葶苈看了一眼他的腰间,看见了自己的那个药囊已经被佩戴近身了,当下心中一阵欢欣。不过心中又想,难道自己是多思了,他竟然没有误会,认出了自己,前来道谢了?

    可是,中山王又是盈盈一拜,客气万分:“不知道辛先生起床了没有,在下来的冒昧,是要跟先生当面答谢的。”

    果然!原来那枚药囊只是因着对症,所以才佩戴,所以才致谢。

    虽然心中遗憾,但是葶苈并没有露于面色。道了一声:“好,我去唤师兄,大王稍等。”进屋去了。

    心中万般不愿这样,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可能是那盒羊脂膏上的装饰,让人一看就是匈奴之物,那击筑婉转,这种种线索,指向的不都是辛丹吗?

    刚刚进屋,看见辛丹已然盥洗完毕,在案几前看着一本《孙子兵法》。桌上是送来一阵却没有用完的早膳。这一切,说明门外之人是知道辛丹已经起来的,至于为什么不拍门,可能是自觉冒昧唐突,在等一个机会吧。这样的心思,已经是很深了。

    葶苈打了打精神,笑说:“师兄好兴致,怎么看起这个来了?”

    凑过头去一看,是《用间篇》,书曰:“故用间有五:有乡间,有内间,有反间,有死间,有生间,五间俱起,莫知其道,是谓神纪,人君之宝也。乡间者,因其乡人而用之。内间者,因其官人而用之。反间者,因其敌间而用之。死间者,为诳事于外,令吾间知之,而传于敌间也。生间者,反报也。”

    辛丹把书放下说:“没事儿做呀。”

    “你是没事儿做了,门外有个宾客,可是等了你很久了。说是要当面道谢。”

    “道谢?谁呀。”

    “中山王。”

    “这…举手之劳而已,何必如此。”辛丹以为是昨日自己提醒董贤传菜一事,那未免太小了,不至于这样。

    可葶苈心里是清楚的,说:“师兄还是去看看吧,毕竟别人等了老半天了。”

    “哎,你跟我一起吧,你知道,我跟生人聊不起来,你倒是跟谁都相见欢。”说到此,两人向门外走去。

    只见中山王抱着一束强瞿花站在门口石桥的栏杆边,看着天空,这时葶苈咳嗽了一声。他才回过头来,连忙迎了上来。

    “昨日谢谢先生。”

    “举手之劳,大王折煞在下了。本不必上心的。”

    “先生那里话,说好了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的。”

    “说好?大王这是从何说起?”中山王听到这话,可能是想着,因为碍着葶苈,所以辛丹或许是在暗示他不要提昨晚露台的事儿,所以也就没有接着说。

    但葶苈是知道两个人根本不是所言一物,但是却只能出来打着圆场:“师兄,大王的意思是你投他以木瓜,他就要报之以琼琚。相交本不在事儿大事儿小,要看互相是不是有心吧。”

    “确如小王先生所说,或许对于先生是举手之劳,但是对于我,是莫大的鼓励。”说着,从怀里拿出了那盒羊脂膏。

    看到这一幕,辛丹有些莫名其妙,“这…”然后疑惑的看了看葶苈,心想:这不是送给你了吗?

    “原来,还有这么个机缘。”葶苈故作镇定,也干脆推了个一干二净。

    这下辛丹更加莫名。

    “听说先生喜欢强瞿花,有水的地方倒是都有,这里倒也有,不过那是太白先生的东西,我不好借花行礼,所以今天一早,就让人去渭水旁摘了些无主的来,薄礼,希望先生不要见笑。”

    渭水?葶苈一想,渭水离这里起码十里地,这心思,虽然没有到自己手上,但是自己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这…强瞿不是一贯是…”辛丹正要说一贯是葶苈喜欢的。

    葶苈立马打断说:“师兄一贯喜欢强瞿花呀,没想到我们两是一样的。”

    “什么啊,我喜欢杜若的呀。”

    中山王听两人这么一说,反而是信了葶苈,以为辛丹是在推礼。

    “那么我代替我师兄收下了,我师兄是个有些岔生的人,有的时候和生人呆在一起连话都不会多说一句的。”葶苈说着连忙收下那束花。

    听葶苈这么一暗示,中山王,反而更确定那个人是辛丹。旋即发出了邀请:“不知道今日可否请先生去舍下小酌,顺便等会带在下游览一下名声在外的‘莲台泣露’。”

    “不知能不能邀请我师弟同去呢?”辛丹问到。

    “不不不,我出来几日了,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得赶快…回去,不然老爷子发起脾气来不是好惹的。改日再聚吧。”

    “好的,那就不烦扰小王先生了。”中山王这儿一句,分明是不想人打扰。

    葶苈转身回到屋里,除了那套大夫服,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却是收了半天,看着那四个人缓缓向莲台方向走去,心中一阵梗阻,叹了口气,或许,自己应该去的。自己应该跟他聊的更多,以真正的面目。

    这才收拾好东西,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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