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诈马间恍惚失子 触龙须龙颜大怒 (第3/3页)
是她没有更多的力气转过头去看,她也知道这个冰凉而修长的手,是他的。
只是他的手心,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般湿呼呼的。 “……”小猴儿想要开口叫他,问他的手怎么流了这么多汗?然力气用尽到张嘴的一刻,除了干哑的气声,她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醒了?”延珏的声音轻轻的,却干哑的像是生生拿刀子刮破了牛皮鼓一样粗嘎。 废话…… 延珏的脸挪到小猴儿的眼前时,小猴儿翻了个最无力的白眼儿。 她都瞪眼儿看着他了,当然醒了。 “诶……”你脸擦粉了啊,怎么白成介逼样儿? 小猴儿十分想问他,可这身上的却是诡异的真是一点儿劲儿都没有,她又勾了勾手指,其实她想说,拉她起来。 可介死延珏却把她的手,放在了被子里,转而跟她说,“你再睡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诶? 她不是听错了吧? 这厮的动静儿怎么轻成这样儿? 小猴儿这会儿的体力,并不支持她做更多的思考,就在这个问题还没想明白的当下,她又二度闭上了眼睛。 延珏走出营帐时,于得水匆匆的的迎上来,“主子,刚才皇贵妃娘娘谴人过来了,说宴会差不多了,皇上这会儿就等着给您过去,行封赏了。” “嗯。”延珏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而后沉声嘱咐一旁一直安静而凝重的精卫道:“福晋交给你了。” “七爷儿放心,一切有精卫在。” “嗯。”延珏拍拍精卫的肩膀,并未多言便转身走了。 而鞠着身子紧跟上去的于得水一脸为难却又硬着头皮的说:“娘娘还让人转告主子……便是天大的不对,万岁爷也都是为了主子好……娘娘说……主子再生气,也别凉了万岁爷的心,他不只是一个父亲,更是皇上……” 延珏扯扯嘴,轻笑一声。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凉了皇阿玛的心,他只知道,他自己的心口窝,这会儿好像给戳了大窟窿,夜风来来回回,在这窟窿里窜的好不尽兴。 …… 晚宴并没有因为两个女子的诈马未归,而生出任何躁动,篝火依然明晃晃,歌舞依旧继续,臣子藩使们喝的依旧尽兴使然。 当然,这并非众人真的麻木至此,确切来说,当早就被救回去的毛伊罕因为坚持吵着闹着要派人去救马中箭的七福晋,而莫名其妙被禁足在行营里时,这个事情便被那只只手遮天的手与这里的歌舞升平划清了界限。 酒过三巡,众人都或兴奋,或压抑,或郁闷无比的等着今儿被保酆帝留在最后的重头戏。 当一整个晚上一直未曾出现的延珏,远比往日般更为高傲笔挺的出现在众人当中时,那不同于往日般浑闹纨绔的气场竟形成一股子众人从未见过的无名的威压。 有得人嘴上酸着:哼,嚣张什么!这春风才一刮起来,便如此得意! 有的人却心里惊着:看来这七阿哥远不是平日看来的那样儿,怪不得皇上会如此偏疼他! 而更多的人看的却是那个因为七爷儿的到场,而面露喜色的保酆帝。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给婉姨请安,儿臣来迟,还请皇阿玛宽恕则个。” 当瞧着延珏打千儿跪地,一如既往的态度恭顺,一旁的婉莹面上的那隐藏的紧绷才褪了下去,这才缓和几分的笑道。 “快起来,大冷天的,跪什么跪,再凉着膝盖。” “偏你成日纵着他!”一旁的保酆帝沉着脸道:“跪着吧,不用起来。” 嗯? 婉莹不解的朝保酆帝望去,却听保酆帝忽的笑道:“朕要赏他,哪有不跪的道理?!” 婉莹摇头失笑,只解意的给一旁的太监总管戴荣使了个眼神,却见他转身过去,再转过来时,手上已然多了那个托盘,而那之上的盈润的东珠,被火光照的是那般的泛着光泽。 此时众人又有哪个不知,此时赏七爷儿这颗东珠,不紧紧只是一颗东珠而已? 只见此时席间的众阿哥们和大臣们,无论愿或不愿,纷纷迎合圣心,一齐跪倒,山呼万岁。 却听保酆帝并未唤众人起来,而是兴高采烈的一挥手道:“先皇在世时,曾数次与朕说,我艾新觉罗后世子孙,当尊皇考所行,习武木兰,毋忘家法,朕虽在位十余年,因边疆战事等等原因,并未连年习武木兰,然先皇教导却从不敢忘,我大清是马背上得的天下,便是我后世子孙如今偏安,也万万不能忘之!” 这一番话荡气在众人间,此时又有谁听不出来那则肆武优者‘传承’的意味?! 却听保酆帝又是随和道,“今儿一早,在瓮城上,朕便许过,几位阿哥谁猎的最多,这颗东珠便赏了谁,所以,老七,当赏!” 此时銮驾下的所有皇子和大臣无一心不是波澜的,甚至延玮袖子下的拳头,都已经攥出了声儿,他的面上虽是不动声色,心中有如翻江倒海般难受! 他不服!不甘! 若输给老二,他咬咬牙也认,可你让他眼睁睁看着储位落到老七这毛头小子身上,他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不服气! 他老七除了阿玛的偏心眼子,他凭什么! 延玮此时的心如烈火烹油,溅的霹雳啪啦,然就在他拳头攥的几乎不过血的同时,确听那始终跪在众人之前的延珏忽的抢前一步,跪下奏道:“皇阿玛悬如此重赏激励儿臣等不忘祖业,足见圣心宽厚,儿臣今日虽侥幸胜得几位哥哥们,然此东珠乃先祖传与父皇的宝物,儿臣一届只懂骑射之人,万万担不起这样重的赏赐。” 听了延珏这般说,保酆帝只当他是欲拒还迎,又笑道,“老七,你又何必谦逊,肆武是我大清的跟本,朕说你担的起,你便担得起!” 然这话一落,延珏确忽的再度揖道:“谢皇阿玛厚爱,然儿臣并非谦逊,只是儿臣忽的想到那耶律延禧……” 在众人的倒抽气声中,延珏顿了顿,也不顾那气氛骤然冷凝,接着朗声道:“儿臣不配这东珠。” 延珏这一番话罢了,众人无一不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七爷疯了不成! 那耶律延禧是何人?! 不正是那辽国的亡国之君!骑射勇武过人,确是昏庸无比! 而七爷儿此时用这不详之人做比,跟本就是再说,他不配那皇位! 此时这话,同打在保酆帝脸上一个大巴掌有什么区别! 却见此时保酆帝看向自己的小儿子,已是双目射钉! 他气的全身颤抖,额头上的青筋都蹦了起来。 却听延珏此时又道:“儿臣当真不配这东珠,若是皇阿玛真的想要赏儿臣,儿臣想换一样东西。” 保酆帝眼中之火早已燃起,濒临与狂怒之下,他猛咳一阵后,沉声道:“说。” “儿臣不娶那宝星格格。” 却听话语刚落,保酆帝已是怒极难忍,竟三两步窜下銮驾,当着众人之面,一个巴掌狠狠的甩在延珏脸上! “孽子!” ------题外话------ 呃…不言不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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