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二回 佛曰缠绵不可舍 月老玩笑毁一生 (第4/5页)
热的表情,算是给予同门的礼待。 “这么晚了,什么事儿?”延珏头不抬眼不睁的抽着烟袋,吞吐间,nongnong的烟雾让人瞧不清他的脸。 “仲兰不才,带了一坛亲手炮制梅花雪水过来给七爷尝尝。” “哦?”延珏挑挑眉,“梅花雪水?却不曾听过。”要说这紫禁城的稀罕玩意儿和讲究玩儿法,他延珏若论第一,没人敢称第二,可这梅花雪水,他道是当真第一次听过。 却见仲兰袅袅而来,将手中的坛子交给于得水,吩咐他去取一壶来烧热,而后又吩咐他:“务必将此坛埋入三尺雪中,不得多一寸,也不能少一寸,待走的时候,再挖出来,待会府中,也要这样存着,带来年开春后,再埋于梅树之下,也是三尺土,多一寸不得,少一寸,也不得,待冬日再埋入雪中,如此反复,用的时候方得真味儿。” 听得这,见惯稀罕玩意儿的于得水都楞了,“二小姐这是什么娇惯水,怎生这般难伺候?” 却听仲兰退离了于得水一步,微笑道:“这就难伺候了?我这水,娇惯又仅于此?” “这水是五年前初冬时第一场大雪时,我在香山一棵梅树底下取得,又年年经过此两番折腾,如今才方得沁香之气。” “呦呵。”于得水惊叹,“都五年了啊,二小姐您也真不怕麻烦,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方子,这样折腾人。” “方子是师傅给的,说是南海的一个老道士传的,那老道将这方子说的更神,说是年年饮了这梅花雪水,会让人四季不疾,长命百岁。”仲兰摇头笑笑,“长命百岁我即是不信的,可要说这味道上,却是胜过从前所见所有的泉露雨雪水,我只吹嘘无用,你且去烧上一壶,拿来给七爷尝尝,七爷是见惯好东西的,是糙是精,一辨便知。” “诶,咱家这就去。”于得水抱着那稀罕坛子,小步扯了出去。 此时,屋内只剩延珏与仲兰,仲兰道是落落大方的寻了个凳子落座,可一直不曾开口的延珏却道:“二小姐,这更深露重的,你与本王二人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这不合适吧?”延珏其实是非常给果家以及老师面子的,不然他嘴上的话,可能只剩一个字——滚。 他就纳了闷了,这丫脑子也够用,在自个儿府上住那么多天,他不闻不问的,意思表达的还不够明白么? 他对她一丁点儿意思都没有,她丫这狗皮膏药赖皮缠似的干什么呀?
延珏狠抽了一口烟儿,压下最后一股子所剩不多的皇家气度,他以为他这么清楚的‘点拨’,仲兰会立马起身告辞。 却不想,她虽起身了,可却是站在了他的面前,瘦弱纤长的身子遮挡了他面前莹莹跳跃的烛光,再他不明所以时,她的眼泪猝不及防的流了下来。 不多,几滴而已,跟她这女子周身气度很像,很冷,极凉。 “我说你哭什么啊?别弄的跟我欺负了你似的。”延珏的口气很坏,他的耐心就快用完了。 “七爷儿,您真的对仲兰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么?”仲兰清冷的声音悠悠的漫在火炭滋滋作响的房间。 轮到延珏楞了。 嘿!我该对你有什么印象啊? 他斜着眼,自个使劲琢磨,记忆往前翻片儿十数年,除了阿玛额娘给他安排那一窝娘们儿,他也没印象怎么着谁啊? 再说了,他延珏从前也不是个风流撒种的玩意儿啊?怎么她那样儿整的就跟他是个风流忘本的主儿似的呢? 延珏斜眼儿看仲兰:“我说你认错人了吧。” 仲兰苦笑,咽了口唾沫后,抬眼看着眼前那不羁一如往昔的男子,她好似又掉进了那个过去的漩涡之中。 她说:“七爷儿,可否容仲兰讲个故事给您?” …… 那一年冬日,也似今年冬天这样多雪,那一年,仲兰六岁。 因阿玛被皇上临时任命去了归化,临行前匆忙,怕她因此贪玩耽误了功课,索性把她嘱托给了大娘,于是即便她自小性儿独,也只得同大姐和季娇一块儿从学。 日子就这么不冷不淡的过了些日子,一日,宫里来了个太监,不知说了些什么,大娘齐佳氏高兴的不得了,忙传她们几个丫头过去。 大娘说:“jiejie来了消息,说皇上体谅她思亲情切,特许我这做meimei的一同进宫去住些日子,我这想着,有这机会,不如也带你们几个丫头去见见世面。” 大娘齐佳氏说的眉飞色舞,小妹季娇也是似懂非懂的笑着拍手,可仲兰却提不起劲儿来,对她来说,去皇宫住住,还不如去庙里住住来的清闲。 可毕竟她们都年幼,凡事也由不得自己,到后来,除却腿脚不方便的大姐伯鸢留了府,她和季娇则是被打扮的像花儿似的被大娘带进了宫。 宫里的日子,与她想象中差不多,虚浮,无趣,人人说话都是那样矫情,转过背后却又不知是怎样的嚼舌根子。 对于仲兰来说,除却瞧瞧那些新鲜讲究的玩意儿,对她来说,这地方简直是度日如年。 小妹季娇比她来的适应,姑且她们可以称作表哥的四皇子延琛,似是格外喜爱她,成日从阿哥所里偷跑出来,或是弄个拨浪鼓,或是弄点儿风筝之类的小玩意儿,不厌其烦的只为逗她玩儿会儿。 所以很多时候,仲兰道也很喜欢这蠢表哥,至少有他在,她也乐得不去照看那个骄纵的奶娃子。 而大娘,则是日日伴着齐妃,起初,还颇有兴致的给她也拾掇拾掇,带她去各宫走动走动,热闹热闹,可毕竟不是亲娘,再说仲兰的性子委实不讨喜。 到后来,随她穿什么,做什么,大娘便不再过问了。 这一日,表哥又从阿哥所里跑了出来,说是抱着季娇一逗就是两个时辰,听那些奴才们说,四小姐那骄模样儿逗的齐妃娘娘也乐不止,说什么要跟自个儿jiejie轧亲家。 于是,这天晚上,宫里当真就办了席,仲兰已久是一袭素衣赴宴,可今儿却惹怒了大娘,说她是个不知分寸的丫头。 仲兰到也没恼,只请安退下,不用在哪憋着脸说好听话儿,她道是乐得清静。 于是她吃了些点心,让奴才给她烧了桶水,想着洗个澡舒服舒服。 可还没褪衣裳,却听正宫那头,一片惊呼惨叫,她出了屋子,却听表哥延琛暴怒的站在院子当间儿喊:“把宫门都给我封上,今儿我老四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你给找出来!” 仲兰听的糊涂,问一太监:“怎么了?四阿哥要找谁?” 那太监哀叹了一声,道:“还不是那混世魔王七阿哥,咱们爷儿跟他仇大发了,这七阿哥,成日拿耍咱们爷儿做乐子,三五不时的,不是往咱这院子弄炮仗,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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