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妃传_第卅二回 最是珍贵父母心 最难离间夫妻情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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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卅二回 最是珍贵父母心 最难离间夫妻情 (第2/4页)

他不回来去哪儿!”

    “去哪儿……”她不知,可打从他求她不要将叔荆怀孕之事告诉任何人,打从他求她忤逆皇上,替他做那场戏的时候,她就知道,老七这费尽心机的一去,怕是存了再不返京的心。

    她就知道,恁是她万万个不愿意,也从来无法拒绝儿子的苦求……

    她就知道,他的儿子,一个个真真儿是像极了她,情种……

    她就知道,此一别,再不能相见……

    “呵……”玉录玳呆呆的笑着,伞边缘的水滴到了眼中,冰冰凉的混入了热泪中,她渐渐觉得视线模糊。

    闭上眼睛昏过去之前,她祈求上苍,万万佑他此去平安无舛。

    ……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清史》记载,保酆二十四年,四月初九,皇帝命皇七子延珏为靖远大将军,出征甘陕,征白莲流匪,赐敕印,躬自临送,祭堂子,纛神,如亲征仪。

    棉雨不曾停,淅淅沥沥洗刷着北京城,然此时午门外的广场上,十万名配甲带刃的将士们,却站挺如松,如钢浇铜铸一般,一动不动。

    正对着他们的是,卤簿黄幄之中的御座上,端正的皇帝,他的一旁陈敕印檐东案,座下王公百官会集,簇拥着铁甲披身,一身英挺的大将,睿亲王延珏。

    是的,睿亲王。

    就在此前,皇帝才接连传下了三道圣旨,一是大赦天下,二是甘陕地区三十年不加赋,而这最后一道,便是复了延珏那睿亲王的位份。

    一时间,文武百官齐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可彼时人人心中又是一番猜度,皇上如此,不是等于把这平乱的千秋功名,拱手送了七爷儿?

    如今又复了七爷的亲王位,莫非……

    有心人四下探去,待瞧见那皇上压根儿没许过七爷儿一个笑模样儿,那悬起的疑心又落了下去。

    到底是多想了,不过是照例的安抚民心罢了。

    可围观的百姓哪里懂得这些,他们一心只激动在那大赦、减赋的仁政上,纷纷高呼着皇上万岁的同时,心下都念着那皇七子的好儿。

    午时正刻一到,激愤人心的钟鼓乐声响起,五凤楼下,是震天动地的大炮声。

    待罢了,但瞧那龙章凤姿的睿亲王遵仪率一众出征官诣拜位跪,同时,由武英殿大学士果齐司浑奉旨宣满、蒙、汉三体敕书,而后睿亲王上前,授大将军敕印。

    在此之前,百官各有各的心思,百姓也多是瞧瞧热闹,毕竟这老北京城的人,无人不知,这京城第一顽主儿的名声,无人不晓,这初生牛犊从未去过任何战场。

    然——

    当那重甲佩剑之高擎身姿,一步步缓登向阶前时,众人的视线都不由得被攫住了。

    此时,人们已经分不清那窒息压迫感究竟是来自天降棉雨,还是那鼓乐齐鸣,彼时人人能做的只剩屏住呼吸,看着那墨黑铁甲,在棉雨中,闪耀寒芒。

    “靖远大将军上前接印!”总管太监戴荣高呼一声后,但瞧延珏屈膝跪下去,微微颔首,双手擎至鬓角两侧,接过那墨玉印鉴,而后朗声道:“末将领命!”

    之后起身,转向众将士,挺然而立,举起帅印。

    但听万众将士,齐声高呼,“将军必胜!”

    那十万将士齐呼声之雄浑,有如上苍惊雷,撼地动瓦,直叫所有人都不敢存轻视之心,待罢了,以宝亲王延璋为首的文武百官,纷纷跪地,连呼三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起身,延璋望向正跪受赐酒的弟弟,满面欣慰。

    尽管他此时面容漠然,愁容可见,可他知道,他此时心中定是早已万马齐奔,老七等这一天,太久了。

    饮尽酒后,延珏只道:“儿臣此去千万里,唯愿皇阿玛保重龙体安康。”

    “嗯。”保酆帝漠然的哼了一声,似是恼,可心中却是慰叹道:这小子今儿没提寻人的事儿,算你还有心。

    保酆帝也不再多说一句,戴荣瞧着尴尬,忙插空取过了皇贵妃娘娘拖他转送的氅子,呈给了延珏,只道:“七爷儿,这是一早上皇贵妃娘娘托我给您送来的,此去路远,您要保重啊!”不知怎地,说到这儿戴荣竟还哽咽了起来。

    “谙达这是做什么?”延珏骤起了眉,却不是真恼,论起来,这戴荣也算是瞧着自个儿长大的。

    戴荣抹抹眼泪儿,破涕为笑道:“人老多情啊,七爷儿可千万别笑话我这老东西!”

    “谙达也要多多保重。”延珏这话一说,戴荣都愣了,这哪里是那浑小子能说出来的话啊!

    这么一说,他的老泪又冒了出来,嫌弃自个儿实在丢人,遂低着头后退几步,偷摸的擦着眼泪去了。

    相比之下,反是正主儿保酆帝板着一张脸,面无喜色,乍一看,竟真的像是对着将士的帝王,可若是再仔细仔细瞧去,那手中的碧玉珠,却是转的快而不稳。

    这父子俩此时瞧着,真真儿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二人皆是面无波,谁也不曾说话,就这么相互较劲一般,直到许久之后——

    保酆帝才淡淡的道:“你只记得,万言万当,不如一默。”

    “儿臣谨记。”延珏倏的跪地,铠甲声铛铛作响,他连行三个叩拜大礼后,避过了保酆帝那尽管隐藏的很好,却担忧难掩的眼,只道:“儿臣这就上路了。”

    延珏不再看他,起身旋踵。

    然,他却不曾想,此一番,竟是永别。

    ……

    此后种种仪仗,酬军誓言,升旗奏乐等等,暂不赘述,咱们只说一件,当王公重臣一一上前把酒赠言时,延珏不曾想,那个昨儿晚上从他手底下拣了一条命的僧格岱钦竟会送他这份大礼。

    当僧格岱钦命人将那半人宽的大木箱子交给延珏时,他与延珏道:“这是在下这些年手书的一些用兵作战的心得,还望七爷不嫌弃,此去能有用上之处。”

    “僧王实在过谦了。”延珏淡漠却不失礼节的道:“得战神亲传,本王如获至宝。”

    此言非虚,论领兵打仗,这天下间,让延珏敬佩的,僧格岱钦绝对是头一人,延珏虽在某些方面是个小心眼子,可也总存了英雄惜英雄的心。

    “那就静候七爷凯旋佳音了!”僧格岱钦笑笑,诚挚的作揖道:“保重。”请要护好她。

    后半句,他自是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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