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鬖声惊龙颜 (第1/1页)
吕后的脸便紧下来,而却仍然安稳不动声色。【】戚懿便命道:“陛下在此,把你刚才在外与本宫所说的话,一字不拉地再说一遍。赵漱玉,你是娘娘跟前的贴身使唤,一定不会有半个谎字。” 刘邦坐在上面有些不解地问道:“这是椒房殿的丫头吗?” “正是。”戚妃笑道:“陛下,您现在只管听,就是了。” 赵漱玉便跪下来说道:“奴婢是椒房殿侍候娘娘的。昨日,听娘娘说昭公主妖气附身,要去怀圣寺驱邪,便让奴婢侍候着一同前去。谁知昭公主当天昏厥不醒。主持便派了寺中一干师傅前来宫中诵经去魔。昨夜,寺里的人就住在稻香院中。 晚上二更时分,奴婢遵了凤仪官所命,拿了上好的茶叶送与一呜师傅夜饮。奴婢走在稻香院墙外时,当时天色昏暗。奴婢忽见有两顶小轿从院内被人抬着走出,且有云婉侍在轿旁跟着。奴婢当时非常奇怪,不知轿内所坐何人。这时又从院内急匆匆走出一人,有灯笼照着,奴婢看清是一鸣师傅。只见一鸣师傅走上前去,拉住云婉侍低低地说,此事务要做得机密,若让别人知道,你我所有人等,一概性命不保。所以,你要千万谨慎……云婉侍点头说,师傅放心,此时夜静,又是皇后娘娘的轿子,且又是眨眼间的功夫,不会有什么事的。俩个人说完,云婉侍就匆匆地走了。 奴婢当时是站在拐角的墙内,所以不曾被她们俩人发觉。奴婢又惊又慌,站在那里停了好大一会儿,才将茶叶送进院里去。只是托了院里的小尼,更不敢当面去看一鸣师傅一眼。 奴婢身份卑贱,怎敢讚越娘娘的大事,因此小心翼翼,不敢去惹动那些师傅。可是就在刚才,奴婢从御膳房里为娘娘端果子出来,忽见假山后那片茂密的樟树林子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青天白日,太阳毒辣辣的,并不似夜间叫人恐骇。奴婢刚才在御膳房与厨子大哥说笑,心情十分愉快。见了这样的情景,还以为里面是奴婢受伤的小雀呢!因为奴婢平时痴爱小雀,常捉些小雀藏匿在假山洞子里,用小虫喂养,以慰寂寥。于是奴婢就悄悄拨开草丛,这时却把奴婢吓了一个魂飞魄散。倾刻间便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了。” “你见着了什么?”戚妃走过来,问道。 “奴婢不敢说。”赵漱玉闪着一点惊恐的灵瞳,无限惶恐。 “有陛下在此为你作主,你怕什么。”戚妃道。 “奴婢怕说了不到一半,就无有性命可在。”赵漱玉浑身已开始簌动。 “恕你无罪,你只管大胆讲来。”刘邦威严。 吕后静静地坐着,在这大难即将到来之际,她的脸色则如平静的两泓秋潭一般,深不可测。 “是。”赵漱玉不敢抬头,低低地沉声说道:“奴婢在那树后悄悄的一点光亮里,正看见两名尼姑对着奴婢……净手。而奴婢看得清清楚楚,这两名尼姑分明却是明明白白的……的……” “说!” /“是明明白白的,男儿身子……” “大胆!”赵漱玉话未说完,刘邦重重地将手在桌上一击,镂花檀木桌子差点被击得粉碎。刘邦抬起头来,已是满脸通红,大声道:“刘棠!” “奴才在。”刘棠在一旁走了过来。 “把那帮脏尼全部一个不拉拿上殿来!吩咐御林军下去,将椒房殿给我团团围住,若有半个人走漏,我拿你是问。” “喳!”刘棠答应一声,恭身而退。刘邦发了盛怒,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整个椒房殿尘烟四起,立有三队御林军持枪拿刀层层围裹,森罗殿一般,便是苍蝇也难飞过去一个。 那一干众尼皆被赶到一处,跪在殿下。都穿着一色的僧服,灰灰地倒了一片。周围军兵个个屏息凝气,杀气重重,便将此等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成何体统!”刘邦又紧拍了一下桌子,众人皆毛发悚竖。此事非同小可,刘邦眼中的怒气,一点一点从众尼身上走过,恨不能一时将每一个都斩于殿下。太阳白花花的,透过那热腾腾的帘幕,把所有暑气聚成一汪昏朦朦的冷汗,津津濡湿在各人的周身上下。可怕的森悚,禁不得微微一碰,便化作梧桐树上茫然无知的鸣蝉,哧的一声嘹然作响,渐渐地,似乎远离了驱壳而去。
“那俩个小子,是自己站出来呢,还是让我着人动手。今日查不出来便罢,若查出来,你们这些人,一个个都逃不了干系。” 刘邦凌厉的目光又重新扫了一遍,见都低着头,没有任何动静,便挥了一下手,指着道:“这些尼姑,全都给我把衣服拔了我看。哼,这比战场上杀人还难么?” 此时忽有一人从人堆里爬出道:“陛下,不必找了,奴婢愿招。” 刘邦看时,却是云婉侍。 “好,你招。” 云婉侍于是低头禀道:“赵漱玉所言一字不差。奴婢昨夜的确去稻香院接过两个男僧出来。” “既如此,你就快与朕指将了来,朕已快等不及了。” 云婉侍起身用手指了指左后俩个跪在一起的灰衣人。刘邦立命刘棠将俩人抓住,脱去下衣,上前查看。果不其然,正是两名货真价实的男子。 尘埃落定,刘邦炯炯两只黑目在这俩个已抖若筛糠的年轻男子身上游走。见这俩人,俱都十七八岁的年纪,身材苗条,面如敷玉,粉团团墙画上的神章一般,比女孩儿家还要妖娆精致,一时竟笑了。转过头去,对着一语不发的吕雉道:“不错!神仙似的人物,有谁不爱。如此说来,情有可原。”说着走过去坐下,开始审道:“你们这俩个人,是谁把你们弄到这里来的,给我从头到尾一一细细招过。我或许一念之差,会饶你们一条小命。” 谁知这俩人一听问到这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支支吾吾,大张两口,指着嘴里,一个字也发不出声来。原来此俩人的舌头,早已被人割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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