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里的槟榔_第五章 无望青春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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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无望青春 (第6/6页)

 苏母这次生病,让槟榔再一次意识到人生的无常与不确定性,安于现状、停滞不前只会让生活陷入极为危险的境地,稍稍一点的风吹草动都会对她造成致命的打击。她已经慢慢地开始思考,怎样为她的生活提供更有利的保障,以防止此类事件再次发生,再次因为困窘破坏她的未来计划。

    然而好多天过去了,她并没有为自己想出更好的计划来。母亲的工作也丢了,而且术后恢复不是很好,身体仍很虚弱,不得不呆在家里,所以槟榔依旧要每天站在乱七八糟的餐厅里迎来送往,一站十几个小时,每天下午吃午饭,深夜吃晚饭,还要努力让自己别生病,生活比从前过得越发辛苦。

    更可怕的是,她对工作再也没有了热情。因为梦想和对未来的希望一直是她努力工作的动力,可现在她却发现希望是狗屁,梦想只是麻木生活里的一针强心剂,一切都没有意义。

    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忧愁情绪里。梁雪也是,槟榔的生活经历也给她带来一些感触和对未来的怀疑。

    一日槟榔下班回家,发现梁雪还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看报纸,手旁摆着日记本,见她回来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把报纸放到她眼前,兴奋地笑道:

    “你看!”

    “什么?”报纸离槟榔的眼睛太近,她推开。

    “电视剧《浮生若梦》剧组在选演员,准备招聘女二号。”

    “你又想去应聘?”

    “嗯!”梁雪点头笑说,“去试试嘛,万一能行呢!”她眨着眼睛问她,“明天你轮休吧?”

    “干吗?”槟榔警惕地看着她。

    “明天我请假,你正好轮休,你陪我去!”

    “我才不去,我又不想演电视!”

    “所以才让你陪我嘛!”梁雪嘻嘻笑道,“我们一起去,说不定我们当中有一个会被选上!”她说得很自信。

    第二天,槟榔禁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只好和她去了。面试地点在一家酒店一楼的大堂里,沙发上坐着十几个年轻女孩,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两人被一个助理一样的男人安排在沙发上候了一上午,一名头发特别长、长得像黑板擦的中年男人才姗姗来迟,坐在沙发里先打量所有女孩一番,然后开口一笑,露出两排牙龈:

    “这部戏是部时装戏,里面的女二号在戏里起着很关键的作用,为了让你们更深入地了解这部戏,我要和你们单独谈谈对这部戏的理解。你先跟我来!”他直指梁雪。

    这倒让梁雪有点惊讶,她指着自己问:“我吗?”

    “就是你!”导演说,“跟我过来!”然后他对助手耳语几句。

    梁雪就起身跟那个导演走了。男人领她上楼,来到一个房间前。这时她忽然紧张起来,因为这里分明是一间套房。导演将门打开,把她推进去,然后坐在沙发上,定定地盯着她的胸脯,露出一抹****的笑,问:

    “你叫什么名字?”

    “梁雪。”她站他面前,被他的目光盯得很拘谨,不知无措。

    “多大了?”

    “二十。”她说出身份证上的年龄。

    “哦!”导演色迷迷地笑着,点点头,说,“去洗个澡吧!”

    “啊?洗澡?不是要了解戏吗?”

    “我们得先互相了解彼此,才能继续了解戏啊!”导演望着她笑,不停地扬眉毛。

    梁雪这下终于明白是什么意思了,站在那里不肯动。

    “怎么,不愿意?”导演见她磨蹭的样子很不高兴,怒道,“要是想拍就进去洗澡,要不然就滚出去,你不想拍有的是人想拍!”

    梁雪一咬嘴唇,转身开门出去。槟榔正被助理带到门外候着,她怒气冲冲地出来,一把拉起她奔向电梯,进去。

    “怎么了?”槟榔立在电梯里问。

    “想拍戏就得和他上床!”梁雪愤怒地说。不知为什么她气极了,她觉得这很不公平,只注重旁门左道而不注重她的天赋。

    “哦。”槟榔的语调一点也不吃惊。

    “你就一点不吃惊吗?”

    “这种事从前又不是没听过,所以我看还是算了。那种导演,就算你跟他拍戏,他也能把你的前途和天分硬生生地毁掉。”

    梁雪咬着嘴唇说:“我还是个姑娘呢,和他上床就赚个女二号,那我还不如找个有钱男人把自己卖了,然后让他给我投资赞助费,把我安排到戏里去演女一号!”

    槟榔没说话,梁雪也没再说话,两人走出酒店,倒了三次公共汽车才回到家。那时天已经黑下来,她们没精打采地上楼,进屋,室内漆黑一片。槟榔打开灯,说:

    “怎么不开灯啊?”

    “阿姨,我们回来了!”梁雪大声嚷嚷,然而没人回答。

    两人突然觉得很不对劲,槟榔赶紧跑到里屋,见苏母躺在床上,面如赤桃,身似火炭,高烧已烧得神志不清了。她吓蒙了,呆站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梁雪上前摸摸苏母的额头,“呀”地一声:

    “这么烫,要去医院!”

    这句话倒提醒了槟榔,她慌忙掀被把母亲扶起来,梁雪拿羽绒服给苏母穿上。可母亲已经烧得昏昏沉沉,大七楼根本下不去,她一咬牙,竟凭借自己弱小的身躯将母亲背了下去,这简直是个奇迹!

    一顿检查后,幸好苏母只是单纯的高烧,医生要给她输进口的退烧药,槟榔问用青霉素不行吗,医生告诉她不行,只能打这个,然后开单子让她去交钱取药。

    槟榔接过单子一看,傻眼了。又是几百块,这对她无疑是雪上加霜。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双颊涨红起来,额上直冒汗珠,整个人都虚弱得很不真实。交过钱,母亲打上点滴,她呆呆地坐在医院的走廊上,仰头望着苍白斑驳的墙壁。过了一阵,梁雪从病房里出来,坐在她身边。两人沉默好久,梁雪望着前面绿色的墙围问:

    “你说夜总会里是不是会有很多有钱的男人?”

    “这里不会,但那里会。金融城市,遍地是富翁。”

    “也许真应该趁年轻尝试一下不同的环境。”她说。

    “你说我们会不会被关起来逼良为那个啊?”槟榔发着怔问。

    “应该不会吧。”梁雪回答,停了停,“不过做那种工作,天天都会被******。”

    “只要不会失身,别的都无所谓。”她呆呆地道。

    “也许……也许那里真会有个有钱的男人能把我推去当演员。”过了一阵,梁雪说。

    “我们去看看怎么样?”槟榔忽然将目光从前面的墙皮上移开,对她道,“你问问她在哪里上班,我们过去看看是不是真的不错,就当是去看她,来个突然袭击,看看她的工作环境。”

    梁雪想了想,点头,给梅姐打去电话。梅姐人已回去,她告诉梁雪,她在一家叫“云菲”的夜总会工作。

    夜里苏母退烧了,清醒过来,只是累,回到家便昏昏睡去。槟榔则和梁雪一起坐在门厅,商量了好久,后来决定领完这个月工资后就去“云菲夜总会”看看,这样到那时苏母的身体也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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