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里的槟榔_第十二章 蔽日浮云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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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蔽日浮云 (第2/7页)

“这是你的吗?”

    “嗯。”她正在盆里踩来踩去,说,“谁让你拿的?你不知道到别人家里是不能随便翻看别人的东西的吗?”

    他并未理会她的话,而是问:

    “这上面写的黄金、基金和债券都是你买的?”

    “是啊,怎么了?”

    “谁教你的?”

    “教我什么?那些东西银行就有卖,我有理财顾问。买黄金是看电视看的,网上也有教怎么买黄金。最近金价涨得很厉害。”

    “谁教你记账本的?”

    “这还用谁教吗?一共就那么点钱,不精打细算怎么活?”她好笑地反问,低头狠狠地踩床单两脚。

    “你在洗什么?”他这才注意到她的行为,微怔,问。

    “床单。”

    “你怎么这么洗床单?怎么不用洗衣机?”他走过去。

    “没有洗衣机。”

    “干吗不买一个?”

    “这屋子里多放把椅子都成问题,买洗衣机,往哪儿放?”

    “那你为什么不租一间大一点的房子?”

    “当然是因为租金便宜,难道还能是因为我喜欢吗?”她哭笑不得地说。“麻烦你让让,别弄脏了你昂贵的西装,我可赔不起。”

    他退后一点,望着她,顿了顿,问:

    “你家里几口人?我看里面就一张床。”

    “现在是两个,我和我妈。”

    “你父亲呢?”他追问。

    她抬头看他一眼,生硬地回答:“不知道。”

    “哦。”他就没继续问,仿佛明白了什么,站了一会儿,转身走到门厅的书柜前,看了看,又打开白炽灯,仔细地看看,问,“这些书全是你的?”

    “嗯。”

    “你有这么多书。看的书真杂。”他望着花花绿绿的书皮,说,上面哲学、历史、古典文学、现代小说、古文、诗词和歌赋等各种分类的书都有一些,“还有这么多心理学的书,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心理学。还有《孙子兵法》、《诸子百家》,这些你都看过吗?”

    “看过,不过看完也记不住。”

    这时,他从书柜最底层居然找到一排关于投资和理财方面的书。他抽出一本《教你做股神》,蹙眉笑问:“你还买股票?”

    “没买过。”槟榔看一眼他手上的书,“我没钱也没那个胆。”想了想,她看着他问,“你会买股票吗?”

    “我做的就是金融加地产。你想学吗?和我在一起,我就教你买股票。”他含笑。

    “切!”她继续踩她的大洗衣盆,“我才不稀罕!”

    “给你机会你都不要,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希望我教他们我都不肯教。”见她没搭理他,他继续翻看其他书籍,“这里怎么还有《表演学》?你想当演员?”他惊讶地问。

    “那不是我的,是以前和我住在一起的一个姐妹的。我跟她从家那边一起来到这儿,她一心想当演员。”

    “这个本上的‘梁雪’吗?”他晃晃手里的账本,“她人呢?”

    “一个娱乐公司的董事看上了她,她去当演员了。”

    “她可比你开通多了。”康进笑道。

    “她需要一个人帮她成名。她参加过选秀和应聘,可那些人不是想占她便宜,就是因为她没钱把她挤下去了。可她很有天分,她天生就适合去当明星,所以有机会当然要抓住。”

    “你想做明星吗?”

    “不想。”

    “为什么?漂亮女孩都有过想当明星的梦。”

    “我和她们不一样,我不会做那种不切实际的梦。我很现实的,我没那种天分,就算有人把我捧上去,早晚我也会摔下来。再说我不喜欢让人只关注我的容貌,我觉得如果别人只关注一个女人的长相,那就是在变相地说她是个白痴。”

    康进闻言,笑意盎然,停了一会儿,问:

    “这么说你朋友现在已经是明星了?”

    “应该算是一个比较有名的演员了。”

    “是谁?”

    “这怎么能告诉你,万一你去爆料怎么办?!”她笑看他一眼。

    “你们一起过来,应该算是同甘苦共患难,怎么她成名以后也不来帮你一把?”他忽然这么问。

    “就算成名,我想做那个行业也是很辛苦的,有很多身不由己的时候。况且我不用她帮我,这是两回事。在困难时期在一起那是一种……一种相互依靠的感觉,飞黄腾达后就没必要再凑在一起了。我可不想影响她的发展。再说和一个知道自己过去的人总黏在一起,其实不是好事。我还是很想她,她也很想我,不过只是在心里想想。我可不认为用感情去要挟人家帮你是件理所当然的事。你不会知道的,那是一种微妙的关系。”

    康进望着她,没想到她有这种论调。

    这时槟榔从盆里跳出来,一双水靴湿漉漉的。她弯腰去把盆里厚重的床单捞出来,用一双戴手套的手努力要将其拧干,扔进水槽里。康进见状道:

    “你这么洗衣服不累吗?女孩子这样搞不好会生病。”

    “我没那么娇贵。有时候我倒是想让自己晕过去,可晕不过去。我妈用手洗一辈子衣服也没怎么样,我们有自己的活法。”她说着将自来水扭开,冷水哗哗地流入水槽。她开始投床单,然后用力拧干。

    康进看在眼里,突然进屋去,回来时外套已经脱掉。他伸出一双因为常年保养而相当细腻的手,无声地接过她手里的床单,在她诧异的目光中开始在冷水里漂洗。她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推他:

    “你干吗?现在是冬天,水可凉了!”

    “我帮你。”他淡道,“你一个女孩,本身就是寒性体质,这么凉的水在冬天你根本受不了。”

    “可是……”

    “你休息一下吧,这么大的床单,你根本洗不了。”

    槟榔站在一边看着他,她心里忽然对他产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从没有一个男人对她这么好过,包括她的父亲。他是那么细心地对待她,对他那样一个人来讲,能帮她洗衣服那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她能感觉得出他对她的不是讨好,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怜惜与关心。

    她无声地将水槽里注入一点热水,想去帮忙,可都被他推开。一共投洗三遍才算弄干净,她一直在旁边看着,康进最后一遍把床单用力拧干,她接过来,拿到厨房,打开窗子晾在外面。

    而后他将第二条床罩拧干拿出来,帮她晾在衣架上。槟榔用夹子夹好,回过头,对他无声地笑了笑,说:

    “这是第一次用手洗衣服吧?”

    他莞尔一笑,她接着笑道:

    “你这不是来看我的,是来帮我洗衣服的。”

    他望着她,笑容里掺杂着一丝怜悯。他说:

    “你不应该在这种环境里生活。”

    “我当然不会永远在这种环境里生活。”她含笑对他道,“只要我努力,以后一定不会再这样了。”

    康进忽然伸手帮她将额角的碎发别至耳后,这一亲昵的举动来得太突然,让她的心“咚”地狠撞一下。她抬头傻傻地望着他,他黑色的瞳仁给她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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