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纪事_第十七章 青篱讨债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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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青篱讨债 (第1/2页)

    青篱一身缟素立在李姨娘的新坟莹前,坟莹光秃秃的,只有那棵她坚持从李姨娘院中移来的广玉兰孤伶伶的立着。白幡在风中乱舞,纸钱遍地,纸灰抱着团儿在地上打着滚儿。除了方才响过的鞭炮声,周围一片静寂,冷冷清清,这就是一个为妾女人的最终归宿。

    红姨三人与合儿四人站在她身后,满脸的悲凄与担忧。小姐自己李姨娘小殓之日起,便没有再说过几句话,就这么沉默着,早晚要憋出病来的。

    站了不知多久,青篱只觉得身上微凉,醒过神来,太阳已经偏西。从那黄土新坟上收回目光,走到这几人跟前儿问:“合儿可愿跟着我?”

    二小姐这三四日里都没开口说几句话,现下一开口便是为她安排去处,合儿双眼含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里直叫谢谢二小姐,奴婢愿意誓死跟着二小姐。

    青篱淡笑着点点头:“要谢便谢你的忠心罢。若非你一直真心善待姨娘,我也不会收你。”

    合儿又连连磕头。柳儿杏儿两人扶起她:“小姐最不喜这般模样。以后用心当差,凡事多为小姐着想就是了。”合儿又是连连点头。

    青篱看看如血的夕阳,长出一口气,道:“走罢,回府!姨娘头七之时,我可是要好好送姨娘一份大礼祭拜她呢。”

    静心院上房内。王嬷嬷诚惶诚恐的立在一旁,心里不断思量着太太方才那番话。那话极好懂,她在太太跟前儿这么久,太太的心思还是能猜到几分的。可是猜到是一回事儿,真正去做又是一回事儿。

    王夫人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垂首喝茶,其实也在偷偷的观察着她。

    良久,王嬷嬷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扑通”一声跪倒地上:“奴婢为太太做任何事儿都是甘愿,只求到时太太怜奴婢年迈,为奴婢说个情,好叫奴婢少受些罪。”

    王夫人连忙放下茶杯,站起身子,双手扶起她,一脸的感动与笑意:

    “你放心,现在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事情也说不准一定能到那种地步呢,昨儿已叫苏总管在京郊买了五十亩的良田,一会子他就把田契送来。到时在那田上盖个宅子,一家人和和乐乐的住在一起,可不是不用如现在这般吃苦受罪,还要各分东西好上许多么?”

    说着又拿起桌上放着的锦匣子,塞到她手中:“这是我的一些体已你且收着罢。”看了看天色,又道:“早些回去做准备,约莫着二丫头快回来了,这几****安生的不同寻常,怕是就等着‘幽兰院’那位入土呢。”

    王嬷嬷见太太这般的正重,再加上二小姐一向不喜自己,这回又累得那李姨娘自寻了短见,心知这回定然是凶多吉少。罢了,自己一条老命就是再活二十年,也挣不来这些物件儿,这么想着,将怀里的锦匣子抱得紧紧的出了院子。

    青篱回府换了衣衫,跪在李姨娘的牌位前,规规整整的磕了几个头。这才去了老太太的院子,老太太听到下人来报,便已猜到二丫头的来意。李姨娘去的那晚,二丫头的所作所为还历历在目,再加上这几天里她出乎寻常的沉默与平静,便知道李姨娘之事不查个彻底二丫头定然不会善罢干休。

    一面招了二丫头进来,一面使人去请王夫人与苏老爷。

    苏老太太如往常一般端端坐在上首,除了略显疲惫之外,丝毫看不出刚刚经历了丧孙之痛。

    青篱一身寡素青衫,环钗尽褪,头上只是戴着一朵小小的白花,缓缓走进慈宁堂。福身行礼道了一句老太太安,便立在那里一言发。

    老太太目光一凛,自那晚开始,二丫头就口口声声的老太太太太老爷的,只当她心中有气在心使小性子,没与她一般见识,如今事情了了,抓着李姨娘的死不放也就罢了,反正这件事就是二丫头不提,她老婆子也定然要查个明白的。可这拒人与千里之外的称呼……莫说她当时只是一时震怒没查清楚误会了李姨娘,便是当场打死了,二丫头还敢不认她这个祖母么?

    想到这里冷哼一声,也不理会她,青篱淡淡的立着,似乎未听见老太太的冷哼一般,不诧异,不惊慌。

    一时间,祖孙俩人就这么无声的对峙着。屋里的一众婆子丫头吓得大气儿不敢出,生怕弄出一点响动来惹了老太太大发脾气。

    苏老爷与王夫人到了慈宁堂,看到这般情景,前者眉头微皱,后者则脸色微变。

    老太太见儿子儿媳都到了,这才抬起眼皮,扫视三人,盯着青篱道:“二丫头此来所为何事?你父亲母亲都来了,你说说罢。”

    青篱跪倒在地磕了一个头,才道:

    “我姨娘被那起小人累得为了彰显自身清白,不惜自尽而亡,求老太太查清亲此事,青篱要以那一干人的鲜血以祭我姨娘的在天之灵。”

    苏老爷被她的话惊了一跳,重重一拍桌子,斥道:“你哪里学来的这等狠辣心肠?此事自有我与你祖母母亲处置,哪里有你一个女孩家家插手的份儿?”

    青篱抬头淡然一笑,道:“老爷难道不知有句话叫作: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么?青篱此举不过有样学样罢了。”

    苏老爷被她这风轻云淡的神情气得怒目圆睁:“为父念你姨娘新丧,今日不与你计较,往后若再听你说半句这等话,定然不轻饶你。”

    老太太将桌子重重一拍,猛喝一声:“好了!”

    “……去将那许嬷嬷、张姨娘与王天保带来。”门外有人应声去了。老太太直直的盯着青篱半响,才幽幽道:“你今日这般情形,我只当你悲伤过度,口不择言。若是再有下次,你可别怪我这个做祖母的不讲情面!”

    青篱规规整整的磕了一个头:“谢老太太成全!”

    许嬷嬷、张姨娘和王天保被五花大绑的带了进来,三人的神情各不相同,许嬷嬷面带惧色,张姨娘一脸的木然,王天保嘴里被塞着破布,这些日子被那“肝肠寸断”折磨得已然脱了形。

    青篱坐在一旁,有一下没一下的划拉着杯中的茶沫,自这三人进来头都没抬一下。

    老太太扫了这三人一眼,道:“媳妇儿,你来问。”

    王夫人略微一思量,点头应了,把脸一拉,沉声喝道:“张姨娘,王天保,你二人如何串通一气,陷害李姨娘,还不快说来。”

    张姨娘木然着一张脸儿,听了王夫的话,眼皮都不抬一下。一个婆子上前将王天保口中的破布取出,他哑着嗓子道:“反正就是一个死,老子已经疼了这么几天,现在说了,老子不是白疼了?”

    王夫人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刚要喝斥,青篱淡淡的插了话,“太太不必动怒。这二人即是不怕死,我自会成全了他们。还是先问问那梅花香饼之中麝香之事罢。”

    青篱的话刚落地,那王天保体内的毒便又发作起来,疼得他满地打滚儿,被绑着的手腕处,已然是磨得血rou模糊,深可见骨,凄厉的叫声惊得满屋子的丫头婆子齐齐变色。青篱招了方才那个婆子,“去,将他的嘴堵上。”

    王夫人见二丫头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心中气恼,却又不敢发作,只得将头转向许嬷嬷,沉声喝道:“你在府里当差十几年,想必是知道府里头的规矩的,还不快快说了实话,也好少受些罪,否则……。”

    许嬷嬷神色凄然,猛的伏下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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