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山武工队_第三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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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第1/4页)

    第三章

    日近中午,风起云涌。

    天,阴得像要塌下来似的。几十名精疲力竭的劳工,在伪军的押解下,有的在坑里挖壕沟,有的往外抬土,有的每人肩上扛着一块大石头,艰难地在沟边上走着。离壕沟三丈远的地方有个炮楼,是这里离时杖子宪兵队队部最近的一个炮楼。就座落在时杖子村的正前方,炮楼高三层,面积有一间房大。里外青砖,石灰浆灌缝,炮楼防守很严密,有轻机枪重机枪,四周墙面有很多枪眼,里面住着鬼子的一个宪兵小队。鬼子修这么大的炮楼,目的是站岗放哨,了望田野,监视山林出口和过往行人。看守公路,封锁村庄,更重要的是,切断这里的抗日武装与老百姓的联系。

    离这个炮楼不远的左侧,还有一个比它小点的炮楼,两层,住着伪军伪讨伐队的一个班。鬼子的炮楼和伪军的炮楼修在一起,山本太郎还有一句漂亮的说词:叫大日本皇军与中国朋友亲善睦邻一家,共存共荣。

    连日来,鬼子虽然没有发现八路军游击队公开活动,可是他们并不安宁。就在几天前,鬼子给刘福余动大刑的那个晚上,于海生神不知鬼不觉地取走了鬼子炮楼上的一挺轻机关枪。为这件事,山本太郎气得半死,恼羞成怒的他,差点没砍了小队长川岛义雄的头。不过,山本太郎不得不在心里承认:八路的,神出鬼没,八路的厉害!厉害!厉害!

    山本太郎为安全起见,要在炮楼外周围挖一道两丈深三米多宽的壕沟,从沟底往上垒一道三丈高的围墙。工程完成后,壕沟里放满水,鬼子伪军出入通过吊桥,晚上把吊桥提起,这样,八路就再也上不去炮楼了。山本太郎想得很美,他把这项工程交给伪军监工,期限是两周必须完成。可是这些劳工,不要说他们缺吃少喝,就拿给鬼子干活来讲,谁能尽心竭力。何况这些人中,多数是年老体弱和身单力薄的小少年,他们根本就干不动活。今天已经是第十天了,工程嘛,八字还没一撇。

    忽然,一个年约二十四五岁,身穿崭新的黄军装,斜挎武装带,脚穿深筒黑皮靴,相貌英俊的伪军不知从哪儿突然来到这群劳工面前。两周期限眼看就到,可这些劳工还是磨磨蹭蹭不好好干活,这名伪军恼怒地举起手中鞭子,一声暴喝:

    “快走快走!你他妈磨什么洋工!找死!”

    随着伪军的暴喝声,鞭子啪的一声脆响,一个劳工被打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紧接着伪军的鞭子便雨点般啪啪落在这个劳工身上,劳工被打得翻滚哀嚎着,鞭子落处,身上留下一道道殷红的鞭痕。伪军眼看着被他打得遍体鳞伤的劳工,不但不手软,反而越打越有气,越打下手越重。

    “住手!”

    随着这一声大喝,后面的一个青年劳工走了上来。此人二十三四岁的年纪,生得英俊挺拔,一脸正气。看上去精明利落,仪表堂堂,肩上扛着一块大石头,看起来毫不费力。青年劳工走到伪军面前站定,一双怒目瞪视着。

    “喝!好小子,你活腻味了敢管我,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好,那我就先打你!”

    伪军说着扬起皮鞭要打面前的青年人。几乎是同一时刻,青年劳工一伸手,他的手像把铁钳似的抓住伪军的腕子,痛得伪军嗷嗷直叫,这时只听青年劳工说:

    “你听着,看你并非是个一字不识的腐朽武夫。你可读过曹植的‘煮豆燃豆萁’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也是炎黄子孙,是中国人。可你现在成为日本帝国主义侵略者的走狗,做着卖国求荣的恶事,难道你要辱没你的祖宗!不想为你的后人留一条光明的生存之路吗”

    青年劳工这几句掷地有声的慷慨言辞,震得这个伪军一时心中乱了方寸。青年劳工松开抓着伪军腕子的手,拉起挨打的劳工,伸手抓起地上的石头放在这个劳工肩上,这一切被他身后的刘福余看得真真切切。

    刘福余那夜被鬼子抓到时杖子宪兵队,动过大刑:坐老虎凳、压扛子、挂秋千、灌凉水。不管鬼子怎么拷打,刘福余就是一句话:我家里没去过陌生人。山本太郎又叫来二皮狗与刘福余对质,二皮狗见刘福余被打得皮开rou绽,鲜血淋淋,吓得魄散魂飞。别看他出卖良心做恶事,但却是个胆小鬼。心想可能是我的猜测有误,那个陌生人也许真的没进他家,要是进了他家,谁能架得住这种轮番酷刑。为一个不相干的人,不顾自己的命去保护他,谁也做不到。二皮狗吓坏了,在鬼子的斥喝声中,二皮狗心惊胆战地把当时的情况实中有虚地讲了一遍:说是傍晚时分,他确实看见一个高个子陌生男人朝村东头走去。不巧的是当时他闹肚子憋不住跑进了茅侧,等他从茅侧出来时那人就不见了……

    山本太郎不等二皮狗把话说完,就狠狠地打了他一顿耳光子。他们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刘福余家去过陌生人,现在鬼子又正是用劳工修壕沟筑围墙的时候。各村年满十四岁以上至七十岁的男子,全部充当了劳工,在这种急需用人的情况下,山本太郎把刘福余放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几日,但刘福余仍然遍体伤痕,鼻青脸肿。刚才这个青年劳工仗义执言怒斥伪军的这一幕,令刘福余心中大快,不由得对这个年轻的俊小伙心生敬佩。尤其为小伙子伸手抓起百十斤重大石头的技艺感到震惊,但也为他捏着一把汗。这是身处虎豹豺狼之地,刘福余生怕这个伪军报复,把青年劳工当成八路军或反日分子送给鬼子。那样小伙子岂不要遭殃,刘福余的眼睛瞪着伪军,心提到嗓子眼里。

    然而,却出人意料,这名伪军像中邪了似的,一双惊异的眼睛审视地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人。他的思绪展开了翅膀,他在想眼前这个年纪轻轻,英俊挺拔的小伙子到底是什么人从他刚才抓住自己手腕的那股力道,足见此人功夫不凡。这时他猛地想起几天前的那个晚上,鬼子炮楼上悄然无声地丢失了一挺轻机关枪。而且近日还有人传闻,这方圆几十里的地方,有一位神八路在活动的事。可是人们谁也没有见过这位神八路的庐山真面目,莫非,莫非眼前这个有胆有识,英姿迈往的青年人就是青年伪军猜对了,站在他面前的小伙子,正是几天前的晚上,从鬼子炮楼上取走轻机枪的于海生。

    这名伪军叫齐建国,是一名富家子弟。于海生说的不错,齐建国确实不是一字不识的腐朽武夫,他原本是南开大学的一名学生。抗日战争爆发后,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南开大学组成“西南联合大学”迁往昆明。当时只有十七岁的齐建国没有随同师生们前往,他那颗为国为民的民族反抗心燃烧起来,弃笔从戎,让自己卷进了这场生死存亡的大风暴。

    齐建国告别父母,不顾千辛万苦去追赶中央军,谁知道越追越远。直到第四天,他追上了一支队伍,这支队伍是中央军第二十九军的一伙散兵。这伙散兵抢光了齐建国身上的钱,还打了他两耳光。虽然这是个打击,但齐建国那颗抗日救国的心仍然在燃烧着,他把身上的制服卖了,决心南下去找正规的中央军。一天,他从过路人口中听到一个消息,说是在滏阳河北岸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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