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故人往事 (第1/2页)

    走进大巫的帐篷，叶盈霜才发现这里简陋得过分，空荡荡的帐篷内除了铺在地面的一张兽皮，便只有一个燃烧正旺的大火炉。被整个披狼蛮部族尊为大巫的干枯老妪就坐在火炉旁边。

    叶盈霜按照灵术师之间的礼节自报宗门，向这位大巫行了一礼。

    “通天塔药灵尊门下叶盈霜，拜见长者。”

    “叶仙子不必多礼，请坐。”

    叶盈霜在大巫一旁坐下，大巫用咳了几声，一双饱经世事的昏黄老眼将她仔细打量了一番。虽然蛮族与中洲在灵力的运用方式上大有不同，更因为崇拜妖族而受到中洲灵术师的普遍排斥，但叶盈霜并未像其他灵术师一样流露出半点敌视倨傲之意，反而在大巫面前秉持晚辈之礼，不敢有丝毫不敬。一方面，她的师门并不像中洲其它宗门一样排斥蛮族，反而多有研究借鉴；另一方面，正是眼前这个老人接纳了当年还是婴儿的无邪，差不多算是无邪在这世间最亲近的人了，在这一点上叶盈霜对老人多少都该有些感激敬重之意。

    “仙子方才是与他一道过来的吧，老身也不多说废话了，咳咳……”

    “大巫，您的身体……”

    “无妨，老身自知时日无多，再多点伤也没什么关系了。”

    叶盈霜默然，进来之时她便发觉大巫有伤在身，想来也和寨子里所受破坏有关，不想伤势已经这么严重，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大巫自知大限将至，也不在这些问题上浪费时间。

    “叶仙子，想必你也好奇老身为何如此冒昧请你过来，老身这就长话短说了。不过在说正事之前，老身还是想啰嗦几句，问仙子一个问题。”

    “大巫请问。”

    “仙子能与他一路同行，想必也看得出来，他的身世非同一般。当年白将他带来的时候，对他的来历只字不提，老身好奇之下便想着借助巫术窥探他的身世。若不是白及时发现，恐怕今天老身也没办法在这里与仙子说这些事了。”

    说道这里，大巫又停下来咳了几声，浑浊眼睛里闪烁着异样光芒。

    “从那之后，老身好几年都不敢再与他想见，生怕沾染上一丁点他的命运。老身想要问仙子的，也正是这个问题。如果老身与仙子明说，在他身边之人必定为他所累，无辜承受无数艰险磨难，甚至有性命之忧，仙子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叶盈霜只觉得这些话好像惊雷一般而耳边轰隆作响，大巫的眼神如利刃一般将她的血rou刺穿，想要看到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即便她的境界比眼前这个衰弱的老人还要高出许多，但在对方的注视下她却有种无所遁形的脆弱感觉。

    这个问题不能逃避、撒谎，只能给出自己内心最真实的回答。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起和无邪相遇以来的点点滴滴，开口之后才发现自己声音有些沙哑。

    “我……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但我……我……只想和他在一起。”

    “至死不悔？”

    “不悔！”

    大巫干瘦的老脸上露出些许笑意，她没有看错人，又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如此对他的人，难怪他唯独对你不同。”

    叶盈霜被大巫的话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有些开心。也许是因为从小就不被他人所接受的关系，无邪性子冷淡，极少会表露自己的感情。又或许他本身就能看透他人所想，所以不需要用语言表达什么。即便知道自己在他的心中与众不同，但叶盈霜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如今听到大巫也这样说，无疑让她心里多了些自信。

    “既然仙子已经做出选择，那老身就没什么好隐瞒的。”

    大巫停顿一番，脸上露出追忆神色，叶盈霜屏息凝听，不敢有丝毫分神。

    “这些事还要从十九年前说起。记得那时第一次狼月之灾刚过去不久，我们这一族还在白狼原上，有一天两位灵术师偶然路过，老身便邀请他们留下休息几天。经过一番了解，老身得知她们都来自中洲通天塔，此番前来白狼原是为了修行历练。她们都是十六、七岁模样，实力却比仙子还要强大许多，老身猜想她们大概是中洲哪个大宗门的得意弟子，便也存着几分结交的心思，所以才邀请她们做客。几天之后她们便要离开了，其中一人却偷偷找到老身。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刚刚怀了身孕。”

    听到这里，叶盈霜已差不多明白了，大巫说的那个女子应该就是无邪的母亲。

    “原本老身也并未将这事放在心上，直到后来偶然间看到了他的模样，才知道原来那人就是他的母亲。他们长得可真是一模一样，老身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来了。”

    “大巫可知道无邪母亲的名字？与她同行的另一人是不是他的父亲？”

    叶盈霜早就怀疑无邪的身世不简单，如今听到他的母亲竟是出身通天塔，十六、七岁便比自己还要强大，想来也是哪个大家族的核心嫡子。若是能够知道名字，等自己回到通天塔顺藤摸瓜调查一番，说不定便能解开无邪的身世之谜。

    只是既然后来无邪被白狼带到披狼蛮部落，那么他的母亲多半是凶多吉少了。至于白狼是如何将无邪带到这里来，这又是另一个谜团了。

    “老身只知道无邪母亲叫作霜华，与她一起的却是个少女，她称之为青兰。想必她们出门在外，不想暴露家族姓氏。仙子若是有兴趣，回去之后不妨打听一下这两个名字。”

    “霜华、青兰？好的。”

    叶盈霜默默记下这两个名字，大巫这时候又想起了什么，补充说道：

    “对了，老身记得那个叫青兰的少女总是穿着一身黑色盔甲，有一次她还抱怨自己的打扮太显眼。仙子既是出身通天塔，不知中洲有没有哪个宗门是与黑甲有关的？”

    “黑甲？难道是……穆王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