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笑容 (第1/1页)

    他半响不答。

    她闭上眼，再睁开眼的时候，泪水就大滴大滴落下来。她手紧紧捂住胸口的指环，脑海不停转，从前江文睿最喜欢对她唠叨的那几句话不断盘桓，怎么挥也挥不掉。

    ——许皖云，你那么瘦，怎么还减肥？

    ——许皖云，不要省钱，老公才是用来养家的。

    ——许皖云，晚上不要想太多，睡不着就给我打电话。

    ——许皖云，我多想现在就毕业呀，毕业就能带你见咱爸妈。

    ……

    电视没有关，戏曲频道正放着程派京剧，依依呀呀的女声隐隐约约传来，二胡拉得格外凄凉，悲悲怆怆，唱词应景得她心更是酸楚，此刻听来，倒格外讽刺。

    “一霎时把七情俱已昧尽，参透了酸辛处泪湿衣襟。我只道铁富贵一生注定，又谁知人生数顷刻分明。想当年我也曾撒娇使性，到今朝哪怕我不忆前程……这也是老天爷一番教训……我可怎敢把此事细追寻，从头至尾仔细地说明……”

    我可怎敢把此事细追寻，从头至尾仔细地说明……

    他再没开口，许皖云也就坐着，一动不动。

    他眼睛闭着，呼吸平稳，像睡着了。

    坐了很久，肚子饿得咕咕叫，也很口渴。前面喝了太多水，她实在憋不住了，才敢去上厕所。再回来的时候，护士将她拦在了病房外：“小姐，病人说你不是他的亲属也不是朋友。所以，你不能进ICU。”

    她愣了，急急辩解：“我就想看看他。我就看看他不成么？”

    护士有些为难，转头看江文睿，“江先生……”

    江文睿呼吸粗重，别过头去，“我不想见。请她现在就离开。”

    她还想再说什么，终是开不了口。

    电话响，看是张父，她犹豫了下，还是接了。

    张父从来强势，也不问她有没有时间，直接下命令：“皖云，你和惠钧好久没看我们了。前段时间我外地出差，也不在，就没给你们打电话。明天你和惠钧一块来看我吧。”

    言简意赅，然后就挂机，让她连找借口的时间都没有。

    下公交车天已完全黑透，车站从小区后门走会比较近，她也就抄了小道。没想后门关了，只能往回走，她步伐太快，也没注意旁边蹿出了个人，她一吓，一看是张惠钧。

    她没好气：“你怎么在这里？”

    “怎么？耍性子还耍上瘾了？我不来接你还真打算不和我过了？”他冷冷看了眼小区门牌，“挺豪华的小区哪，怎么，野男人还挺有钱？”

    她皱眉：“你不知道苏小闻住这里吗？”

    他却像没听到她的回答，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冷笑：“许皖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野男人是谁？江文睿？初恋情人再续前缘？我告诉你，只要我没死，你就别想和我离婚！”

    “凭什么？”许皖云气的胸口一堵，“张惠钧，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从来就没有想好好和我过，为什么还要把我和你绑在一起？何况，我一点也不适合做你的幌子，不但遮不了丑，只会给你带来一个接一个的麻烦。我受不了你，你也受不了我，离了婚彼此都是个解脱！”

    “我偏不想解脱！”张惠钧突然吼叫起来，“跟我回去！”他疯了一样紧紧揪住许皖云的手腕，就要把她拽着走。

    路人频频看向他们，许皖云不想和他在大街上拉拉扯扯，也挣脱不开他的手劲。只能被他拖着走，最后苏浙一声吼这才让许皖云挣开。

    “惠钧，你干什么——”

    张惠钧悻悻地收回手，“我想让皖云跟我回家。她不走。”

    “那你就用强的？”苏浙半开玩笑半严厉，“家务事自己关起门来解决，别在我家门口拉扯。”

    许皖云叹了一口气，不想在苏浙面前丢人：“走吧。”

    一晚上倒也相安无事。

    翌日看张父。

    阿姨已经把饭做好，他们来了直接入席。许皖云把遮手的礼物放下，和张惠钧一起落座。

    张父很高兴：“这次去北京，见了惠莲那丫头，皖云你可能不知道，惠莲是惠钧堂妹，打小就和惠钧一块和泥巴。没想到她孩子都三个月大了，胖乎乎的，真是可爱。”突然顿了顿，“惠钧，你们也不小了，赶紧把孩子要了。皖云，你也把工作辞了，安心在家里休息，准备准备。”

    许皖云听张父训话的口气，有些不快：“爸，这事儿，我想再缓缓。”

    “缓什么缓？你都马上三十的人了，还不要孩子，想什么时候要？”丈夫眉头一皱，“不是有问题吧？你的问题还是惠钧的问题？”

    她没说话。

    张父放下筷子：“皖云啊，张家就惠钧这么一个儿子，你能嫁给惠钧，能嫁入我们这样的阔气人家，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说不好听了，那是麻雀变凤凰，是好多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让你给张家生孩子，怎么了，那是你应该而且必须做的，你别不识好歹哪。”

    语重心长，却是字字刺耳。

    许皖云握着碗的手突然一紧。

    张父不依不饶：“婚礼上就给张家丢那么大的脸，我是很不想认你这个媳妇儿的，看惠钧喜欢你，我才勉强接受。你今天又说不想生孩子，皖云啊，你是不想和惠钧好好过了？”

    她突然就放下碗：“是。我想离婚。”

    张父万没料想到许皖云会说出这样的话，怒斥：“你说什么？”

    她定定地重复了一遍：“我想离婚！”

    “啪——”

    张惠钧立刻站起来，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直打的她耳朵嗡嗡作响。

    他恶狠狠地质问她：“你说什么？你敢给我再说一遍！”

    这一巴掌彻底打醒了她，许皖云心里大声尖叫高喊，不，不，不！最后眼泪和嘴角的血一起混合而下，她歇斯底里地叫着：“张惠钧，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们张家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要离婚！你没听清我的话吗？！我要离婚！”

    决绝的，近乎要绝望到极致的情绪一下子涌上来，她一手掀翻了整个饭桌——

    哗啦一声响，瓷盆瓷盘瓷碗筷子以及所有的汤汤水水全部洒落了下来。

    然后她随手抓起身边的物件就都扔了出去，先是黄玉杯，再是古瓷瓶，再是凤尾尊，然后是巴林石雕……然后她疯了一般地冲进厨房，拿起长刀就扔了出去，她看着直直没入张惠钧的胳膊，然后就是鲜血流了一地。

    夏盈的哭声，张仲贤的骂声，张惠钧的叫痛声，乱七八糟的参合在一起。

    她眼中的整个世界都是鲜红色，然后她站在鲜红里，悲怆欲绝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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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不是后妈，真滴不是呢。话说，神马叫做浴火重生，神马叫做凤凰涅槃，神马叫做不经历地狱的磨练就木有锻造天堂滴力量，神马叫做没有流过血滴手指就弹不出时间滴绝唱！

    神马神马滴。

    恩恩。唯遥同学是个勤奋地孩纸，昨天晚上勤奋滴孩纸做了一个美妙滴梦。梦见收藏哗哗涨，留言嗖嗖滴冒，心里那个美哟。只差木有感激涕零裸足狂奔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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