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盛世_第九回 庖丁会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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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回 庖丁会 (第1/1页)

    天源酒家的雅居之内,环境清幽,窗明几净,一连朱漆珠隔离了两个世界。

    原掌柜的深深叹息一声,亲手续了一杯茶,恭敬的敬给在坐在黑漆檀木桌前的公子。

    “如今外面的情势越发复杂了。二公子你金枝玉叶,长途跋涉,千里迢迢穿越横峡海岸,轻身涉险,殊为不智。万一被高家的人得知……便是不敢明害,暗地里也少不了小动作。”神情谦卑,隐含关心。

    “放心,我一路乔装打扮,换车换船。外人不会知晓我的下落——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下一站去哪儿!”

    被原掌柜的如此敬重的人,听声音不过十八九岁,说话语气也不甚稳重。但却带着奇怪的气场,令人不敢忽视。

    “……我看她也不过十四五岁,忖度其修为、言行举止,似乎不值得原老你如此在意吧”。

    原老淡淡的摇了摇头。

    他站的位置很特别,彷佛背后生了眼睛似地正好斜靠门口。若有人不怀好意的探查,只能看到他华丽丽的背影,和拐角处一盆吊兰。偷听——是绝对听不到的,因为紧邻大堂,外面人来人往,人语喧哗。

    而不相干的人看来,只以为原掌柜在招待某位贵客,敬茶敬酒的——原老的和气生财,谁人不知?连一个小丫头都礼遇,何况贵客呢!

    就是在这种场合接头,才让人抓耳挠腮、琢磨不透呢。

    “那女孩有些意思。‘庖丁会’,嘿,‘庖丁会’,有多少年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了?二公子你尚年轻,有所不知,这‘庖丁会’是我们厨师的行会,也是本家。大湮王朝自从覆灭之后,官府的力量一夜之间荡空,而仙主一心飞升大业……不理论这些小事!所以,管理各行各业的行会一直保存至今。”

    “庖丁会,又不同于其他行会,三百年来有,拢共有六位飞升前辈,比得上一个仙门宗派了!也因此,岭霞高家垂诞不已,一直试图钻空子,想插手其中。可惜能当上会长的主,不仅会做菜,头脑也少不了,搭上了天下十二名城的云霄、明王两位城主,用美食甜点贿赂他们的家眷子嗣,嘿嘿,竟然成功了!十二名城借着庖丁会敲打高家,而庖丁会借着十二城发展……双赢啊!

    这姑娘脱口而出庖丁会,理直气壮说‘投诉’,呵呵,倒像是某位长老支派的传人,在外收下的弟子。若这样,倒不可能是春风楼派来的了。”

    “可她一直叫嚷,说什么盐中有毒,若非心怀不轨……”

    底下一句未曾说出,但原老已然明白意思。

    “鹿寨这种三不管地方,盐商都不愿意路过。井盐的苦味,我年轻时候就疑惑,也特意请来天医宗的门人。只是谁也说不准有毒无毒。说有毒,百年来从未出过事。说无毒,吃过之后,确实头昏乏力……”

    那男子顿时目光一闪。

    “这么说来,她不是无的放矢。你去查查看,我需要她的详细资料。”

    ……

    司东的手有点颤抖的打开了徒有虚表的箱子。

    司南弯着腰,看里面只有两件打着补丁的玄青、天蓝色衣衫,还有一件剪得破破烂烂,专门提供衣料打补丁的,胸口顿时憋闷的一口气含着,吞不下也吐不出。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她喃喃的说。

    “大哥你也不是花花公子,刚出仙门的时候,同门师兄弟赠你纹银两百两。我也把自己的积蓄给了你。司家那边,父亲虽然不在,也少不了表示。这么些银子,都到哪去了?就算败,也不能败得这么干脆,连吃米吃饭的钱都没有啊!”

    “才不过两年……”

    司东面色羞赧,吱吱呜呜,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钱都到哪里去了呢?

    他一大家公子,自来没为钱烦恼过。长这么大,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哪知道在外闯荡的苦?父亲要求他跟随师门,听从师命,去参加碧阳宗五年一度的试炼仪式,可他不肯!他知道自己的选择,也明白自己做什么!

    他觉得早晚有一天,父亲也会认同他,所以,对眼下糟糕的金钱状况,也不在意,因为只是暂时的嘛!

    这两年来,他和田陌的职业是,刀口舔血的“赏金猎人”。接镖也干,打猎也干,每日从工会中接收任务赚钱。这种法子,既锻炼了自身实力,也糊口了,不失为两全其美。

    可惜,在外出任务,经常往深山老林里去,为了对抗那些行动灵敏、强壮的野兽,他不得不去贵的吓死人的药铺里买些止血、回灵的药物。

    再加上必不可少的一大支出——衣衫。

    没有缝纫机,所有衣衫都是手工一针一线缝纫的,所以这里的成衣价格居高不下——不买没关系,谁也没求着你买!

    想想刚出师门的司东,本是一大家公子,能忍受穿打补丁的衣裳吗?

    所以经常是出一趟人物,就另买一件新的衣衫。

    一年多下来,做赏金猎人的钱,大半供奉给药铺和成衣店了。

    最后一小半,是花费在吃食上。

    别看司东一壮小伙,也忍受不了天天吃糠的生活。总要时不时打打牙祭……

    可怜的是,贫困如鹿寨,能做出美味的让人吞掉舌头的客栈、酒家,就那么两三家,价格能低吗?

    司南呆傻的听着大哥说完,眼瞳的碎光有点像星星,迷幻极了——好吧,也不是没好的方面。至少大哥懂得了拆了东墙补西墙。

    她又是可气,又是心疼。

    “既然没钱,何必买这个大房子?随便找个地方,租赁个一年两载,价格绝对不到这院子的十分之一!”

    司东一个大男人,面对娇小玲珑的小妹,竟然有点呐呐的说不出完整话。

    “当时手里有钱,想着有个地方住,也安心些,没想到那么多。对了,五儿,你说什么租赁?鹿寨有三间客栈,住哪里可不便宜。”

    “我说的是找一家小居民楼,家里有女人孩子有男人的,只要有剩余房间,白空着也是空着,你们去租赁下来,住的地方不就有了?嫌弃吃的不好,每月再塞些伙食费,不比上馆子便宜许多?与她们,不过多双碗筷的事情,还乐得每月收钱。”

    “啊……还有这种办法?”

    “是啊,你们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来,你们两个大男人,不会动针线缝补,也可叫她们帮帮忙。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请她们,难道不比成衣店的人强上许多?

    司东和田陌面面相觑,都缄口不语。

    这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啊!若不是被人点透,他们两还真以为自己天生“穷命”呢!有钱到手,不过两三天就不翼而飞了,连自己也说不清用在什么地方了。

    司南见此情形,抚额一叹,看来她有必要接过管家大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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