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旧时情 (第1/2页)

    “燕草”

    黛瑶蓦然呆怔，一时没反应过来。茫然出神地看着押解的捕快抢上前两步，一把揪住那逃跑女子的后衣领，用力地将她往后一甩。那瘦小肮脏的体便如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摔落在黛瑶的跟前。

    “砰”的一声落地，那女子发出一声闷吭，伏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起来，声音低低地，如小猫叫一般，格外凄惨。

    “燕草？”黛瑶轻唤了一声。她其实还没有认出来，但是秦桑那样肯定地叫了，她们曾是一个屋住的，必定没错。

    想当初，她屋里的四个大丫环，燕草、碧丝、秦桑、绿枝，都是她一手挑选提拔上来的。而且四人当中，她最最倚重的、最最依赖的，就是燕草。赏心院里银两、首饰、衣裳和饮食，全部都是交由燕草全权管理。她是那样地信任着她，她却背弃了她、出卖了她。

    那女子的呻吟声嘎然而止，刚刚撑起一些的子趴了回去，几乎将脸埋到了地上。瘦弱的子不住地颤抖着，却始终是一声不吭。

    看着她这个样子，黛瑶心里五味杂集。她背叛过自己，她应该恨她、讨厌她，但是看到她现在这样悲惨，又觉得于心不忍。再怎么说，也是服侍过自己那么久的人。一年不见，她怎么就落得如此地步了？

    黛瑶从燕草上移开目光，转而问那捕快说道：“这位官爷，她犯了什么事，这是要押往哪里？”

    捕快见黛瑶衣着考究，带的丫环穿着也十分体面，看来是名门望族的千金小姐，当即恭谨地回答说道：“回小姐的话，她是严州知府家的逃妾，自然是押回严州去的。”

    原来昨天晚上。窗外那两人讨论的就是她黛瑶回眸，看得趴在地上像死了一般的燕草，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那时的燕草，是那样的温雅娴静。平里脸上总带着温婉的笑。不知道在那之后，她遭遇了什么事，竟会沦落到如此地步。被当作小妾抓回去，就算不被打死，也是处境堪虞吧？但看她现在这副样子，她更担心她会不会熬不住，死在路上真的要见死不救吗？

    吴文揽见状。近前问道：“熟人？”

    黛瑶应了声“嗯”。

    吴文揽说道：“我去与何将军说声，推迟一个时辰出发，你们抓紧时间，叙叙旧吧。”

    “”黛瑶一时有些踌躇，沉默半晌，方才说了声。“多谢。”

    温岱珩出面，另给了那捕快十两银子，让他缓一个时辰出发。田捕快知道了温岱珩是大理寺的人。他们这队人是皇帝派出来，所以很爽快地行了方便。

    黛瑶让秦桑扶上燕草，返回昨晚居住的房内。秦桑要了水。带燕草进了内室洗澡。黛瑶便在外面坐着，等着问话。忽而听得房里秦桑惊呼了声“小姐”，黛瑶连忙起进去，便看到一个伤痕累累的后背。

    听到黛瑶的进门声，燕草又试着躲闪。但是她整个人泡在浴桶里，根本无处可闪，只能低头伏在桶沿，将小半个脸泡在水里，并不说话。黛瑶站了一会，对秦桑说道：“去拿药来吧。”

    “是。小姐。”

    秦桑应声出去后，黛瑶看着依然低伏着子不说话的燕草，亦是沉默了半晌，方才开口说道：“你准备再也不与我说一句话了么？”

    那低伏的子细微地颤抖着，似乎有低低饮泣的声音，但依然没有说话。黛瑶也不想再说些什么了。只道：“洗好后，就跟那位田捕快去严州吧。今后是生是死，你我都互不相干。”说完，黛瑶便转往外走去，走到门口时，终是被燕草哽咽的一声“小姐”给唤了住。

    燕草一开口，绪便如溃决的堤坝一般，一泄千里。她掩面泣道：“小姐，是我对不住你！你不要管我了，随我去死吧。”

    这时，秦桑取药回来了。正好听到燕草这句话，心头不由一阵凄酸。

    黛瑶说道：“别轻言生死。你当初那样做，无非亦是为着更好的生活去的算了，不提了。你先洗吧，还有那些伤口也得处理下。伤口感染的话，估计你都没法活着回到严州。过了今天，再想明天的事。”

    燕草伏在桶上低泣，黛瑶出门时，听到秦桑在安慰她。在赏心院时，四个丫环中也数秦桑与燕草关系最好，相信她们在一处，燕草或许会吐露些什么。非是她同心泛滥，只是毕竟是曾经朝夕相对、曾经同姐妹的人，现在落得如此凄惨的境地，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便帮一下。

    水声在屋里面“哗哗”的响着，黛瑶坐在外面，思绪也是如大浪翻滚，一刻都无法平静。当初，燕草到底是为了什么而背弃她，转投了温黛瑛。倘若不是黛瑛存心看好戏，想看她进宫遭殃，没有将她要出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