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也是竹笋吗 (第2/2页)



    方才她做出一个决定，心头轻松不少，这个时候居然还可以想这么有趣的事。

    陪少年蹲了一会儿，也没听见她说话，聂然有些失望，忽然听见门口处传来响动，连忙走出竹林，迎向正按揉眉心的沈开，后者叹了口气，低声道：“东家又病重了，昨夜和今日都没怎么睡好，方才休息下去。”

    言下之意是，她得再等。

    ……

    又陪少年蹲了两个多时辰，眼看着天空昏黄，暮色降临，这期间里聂然不知道起来走动了多少回，有时跺脚，有时踢腿，才不那么腿脚酸麻，也不知那少年是如何忍耐的，居然可以连蹲几个时辰无知无觉。

    沈开也进出了好几次，聂然对开门声已经极为敏感，一听到声响，立即快步穿出竹林，希望这一次是好消息。

    这一回总算有了些不同，沈开挽着袖子，道：“东家醒了，但还需先喝药，你且等等。”

    ……

    再开门。

    “东家方才发了些汗，要净身。”

    ……

    再开门。

    “东家饿了，要用饭。”

    ……

    再开门。

    “东家要看书。”

    ……

    聂然恶狠狠地咬了咬牙，清秀面容扭曲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强压着平静下去：她……忍。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她不仅在屋檐下，还有求于人，这么折腾几下，也在情理之中。

    一言不发地朝沈开点了点头，她又蹲回竹笋旁。

    ……

    之后又有几样说辞，聂然此时越发平静，不管沈开说什么，终于不再气恼，只继续等待。

    好在对方也没有做得太绝，吃晚饭的时候，顺便给她准备了一份，只是餐厅就在竹林之中，和那白发少年一起，一人一碗，雪白的米饭充满了令人心醉的浓郁香气，米饭上整整齐齐地堆着些青翠的菜苗，好像是在晨露里才摘采下来的新芽，叶片尖尖的，咬起来滑脆清香，味道异常鲜美，那味道不像用油盐等调料调制。

    聂然好奇地问做法，得知是用老母鸡，老母鸭，火腿上的蹄子，鲜红蓉白蓉，敲开的猪棒骨，鲍鱼，鲜笋，干贝，蘑菇，经过煮，扫，吊多道工序熬成一锅不见油花渣滓，却蕴含了鲜味精华的汤。接着，便是用温热的汤一遍遍地淋过菜芽，保持菜芽脆嫩的同时，也将味道沁入其中。

    平常沈园里住客的三餐是不会如此费劲的，只是今天聂然要见东家，所以和东家吃的一样的晚饭。

    就只是这碗饭，便已经和权贵们的饮食相去不远，但唯一不一样的是，配料中的红蓉是猪rou蓉，就聂然所知，南楚的高官贵族们，他们菜肴的用料中，是不怎么常见猪rou的，她在丞相府中时就没吃过半口猪rou。

    ……

    暮色拉着夜色一块儿降下来，月亮从树稍升至中天，星子闪烁着清寒的微光，聂然依旧在竹林之中，而在她身旁，好似冰雪塑成一般的少年凝视着那竹笋，目光虽然专注，却没有什么感情。

    门再一次开启。

    这一回，聂然起身的时候，就从翠竹之间的缝隙里看到，沈开的神色与方才有些不同，她心中微动，走出几步，忽然又停下来，对那少年璀然一笑：“请问，你也是竹笋吗？”

    既然等不到他开口，那么她来说。

    说出这句话，聂然觉得很是畅快高兴，不等少年回应，或者说不期待少年会有任何反应，她已经头也不回地走到沈开面前。

    不出所料，沈开欠了欠身，拉开门，做了个请的动作：“东家请您入内。”

    他一脸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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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衣有话：

    唉，小电正式宣告作古。

    陪伴了我三年零九个月的小电啊……

    拿去修理检查，好像是出现了大问题，想要修好要花不少钱，索性还是准备换新的吧。

    好在硬盘无恙，拆下来做了移动硬盘，以前的东西没丢。

    新电脑打算买台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