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臣_第二十一章 晨行露间,小星微光(修)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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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晨行露间,小星微光(修) (第1/2页)

    昏迷中,迟布衣感觉有人在移动他的身体。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隐约的说话:

    “……怎么来得这么慢……陶永找你的时候,你不在丞相府吗……”

    “……这其中有些曲折……我见到陶永之前,便已经有人给我传讯……送信者是一刺客,名叫何田田……”

    “你说……何田田的手掌心……”

    “不止如此……在您离开丞相府的这些日子……”声音陡然压低。

    “那么来历不明的信,你也敢相信并照着做?”声音惊讶地提高。

    “那时我已经无计可施,而信中策略确实是可行之道,即便是明知落入算计,我也得支撑下去。”

    “……招英,你现在能调动多少人马?做一件事……沈园……包围起来,里面的人一个都别让逃走……不过不要伤人,不要发生冲突……”

    其中的一道声音有些耳熟,好像他这些天曾经听过,但他此时昏昏沉沉,什么都记不起来,想要再听下去,却抵挡不住头脑中席卷的倦意,又陷入了一片混沌。

    ……

    再度清醒过来时,迟布衣感觉身上隐隐生疼,伴随着头脑的清醒,他很快记起昏迷前发生的事。

    失去意识的时候还在监牢,但此时迟布衣发现所处的陌生环境,是一间干净清雅的卧室,装饰器物很是精致,而他身上的伤,也被妥善处理过。

    实现投向门口的方向,在距离床不远处,有一副桌椅,桌边背对着他坐着一个略显单薄的身影,那人一席黑衣,单手搁在桌上,白皙秀气的手边摆放着一只白瓷碗。

    迟布衣沙哑地开口:“这位兄台,是你救了我……”最后一个字卡在嗓子里,因为他看见转过身的那人,居然是他认识的,只是整个人感觉沉敛了许多。

    聂然见迟布衣醒来,露出放心的神情:“布衣兄你可算是醒来了,正好药还热着,趁热喝了吧,你受了伤,需要好好调养。”

    虽说御医表示迟布衣年轻底子厚,一定能恢复如初,但当她在牢房里找到昏迷不醒,伤口血rou模糊的迟布衣时,那一刻她几乎忘了呼吸。

    迟布衣喝完聂然端上的药,才问道:“我是怎么出来的?是聂兄找人救了我吗?此处又是什么地方?”

    聂然放下碗,愧疚地道:“布衣兄,请你见谅,我姓聂……”

    迟布衣微笑打断道:“你自然是姓聂,难道还姓迟不成?”

    聂然苦笑:“我姓聂,聂然乃是化名,我如今真实的名姓是,聂清玉。”世界上有千千万万个姓聂的,唯独这一个最要命。

    迟布衣似是不敢置信地张大眼,片刻后,他的震惊化作怒容,冷笑道:“好个聂然!好个聂清玉,好个聂相!”

    他想要挣扎起来,却痛得闷哼一声,虽然受困于身体不得不躺在床上,但他眼中的怒意更盛:“你化名与我结识,又让行露来欺骗于我,存的究竟是什么心思?”

    聂然眼中流露出一丝疑惑,但她并未解释,只静听迟布衣痛斥完了,才柔声道:“布衣兄,不论你信与不信,这事我确实一无所知,但归根结底,我也有一份责任,不管你如何怪罪于我,我都不会有任何怨言。在此之前,你要先将伤势养好,拿他人的错处来惩罚自己,乃至最不智之举,他日我会给你一个完整的交代。”

    说完,她转身走出门外,将独处的空间留给迟布衣。

    走出空旷的院子,聂然走向等候的招英:“跟我一道去一个地方,我方才承诺迟布衣一个完整的交代,但是这个交代,还得向别人去要。”

    结合招英和迟布衣两方面的说辞,她这才明白,自己仿佛是陷入了一局棋中,下棋者随手落子,浑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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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素清幽冷僻的沈园,此时被密密麻麻的羽林军所包围,身穿黑色甲胄的士兵,占据着沈园外各个通行关口,神情冷肃,其中一部分士兵井然有序地把守住沈园中的每一座庭院阁楼,却没有任何一人拿取财物,翻弄摆设。

    这样严格的军纪,乃是当今羽林军统领谢鲲鹏一手训练而成。

    聂然与招英率众到了沈园门前,便有一年轻军官,走上前来,自称谢鲲鹏下属,向聂然报告沈园内情形:“……我等到来之际,沈园内奴仆已然尽散,却不知为何主人一个没走,还比聂相要的多了数人……”

    他话说一半,忽而身旁有一声音插口道:“这位小将军莫要担忧,我等对聂相并无恶意。”

    聂然等人听见那声音后,才陡然发觉,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那军官身后。

    少年的容貌平凡至极,蓝色布衫亦极为简素,如同街市之中眉目模糊的芸芸众生,无法给人留下任何印象,他躬身施了一礼,从容道:“在下行露,乃是东家的仆从,聂相乃是客人,我等不可失礼,故而特意出门相迎。”

    他说话间,整个人仿佛顿时活了过来,此时再看去,便无人会忽略他的存在。

    年轻军官讶然道:“内院到门前,各处皆有人看守,你是如何走出来的?”他转头责问守在门边的军士,“你们为何放他出来?”

    那十数名军士也是一脸莫名,神情甚是骇异,不知那少年是如何在他们眼前从容走出来的。

    行露微微一笑,依旧有礼地道:“这是在下吃饭的本事,纵然开罪小将军,在下也是不能说的。”

    他神色虽然谦恭,言辞却毫无敬意,军官面色微愠,但观聂然并无不悦之色,也只有沉默不发。

    聂然这时才回想起来,这少年正是当日在书楼之前,见过的那个,只是他容貌毫无特色,是以虽然见过,却没有留下任何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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