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往事不如烟 (第2/2页)

衣服上的图样着实别致，我才问您何处得的这般图样？”

    晴雯一听，就让落轿了，从轿子里出来，“到这里就可以了，遇上我弟弟了。”给那轿夫们赏钱的功夫，蒋玉函就赶过来了：“jiejie！”

    和他说话的果然是那个什么公子，就是在薛家问晴雯绣样的薛蝌的朋友，对了前一阵子刺杀平安王的时候，在林家门口帮晴雯拉过宝钗的车，也得以到林府躲避的那个人。

    那人也认出来晴雯，今天晴雯身上是一件宝蓝宫缎褙子，鸦青夹裙，褙子上是大朵的木芙蓉，一种繁华的冷艳，但是没什么构图，就是料子和绣功夫。这件是晴雯给楚盈做的，不想楚盈某次出门的时候不知怎么给挂了，所以做夫人的就不能再穿了，大家的规矩，夫人小姐们不能穿破旧衣服的，不吉利。很好的料子，费功夫的绣活，所以晴雯就补上了自己穿了，不过有些压不住。

    那人先看晴雯的衣服花样，所以有些失望的样子。那人说：“原来是姑娘啊。”

    晴雯说：“原来又是这位公子您啊。您忙吧，我们走了。”

    那人赶紧说：“在下只是想借看一下这位公子身上这件夹袍上的图样，没有别的意思。”

    晴雯说：“公子这称呼我们不敢当。不过公子您就不能换个说法么？”

    那人说：“在下真的是非常欣赏这个图样的，才跟过来的。不想竟然也是出自姑娘手笔。”

    蒋玉函身上的月白夹袍还真是晴雯的针线，图样确实是晴雯的得意做：雨过天晴般的底色上是新柳海棠双燕飞。晴雯送蒋玉函去年的生日礼物，虽然蒋玉函早不记得自己生日，不过成了名角，自然有人给过生日，就编了一个。但是晴雯还是都送他生日礼物，这孩子真的需要想其他人一样的普通生日，不是给人家唱堂会的过法。

    晴雯说：“公子就是开绣坊的，这花样子也是坊里的师傅应该关心的。怎么公子难道兼任么？”

    那人听了晴雯讽刺，辩解说：“在下不是看的绣样，而是图样。”

    蒋玉函问：“有什麽区别么？”

    晴雯说：“公子要图样，不如到画店里看看，不少好画都是好图样。”

    那公子说：“不瞒姑娘说，在下…………”

    晴雯赶紧打断他说：“我们素昧平生，公子还是有所保留吧。我们有事先走一步了。”一般要是说的“不瞒你说”下边不是辛秘事就是麻烦事，他们自然没有互述辛秘事的可能，当然是麻烦了，就是辛秘事，这话一出，也是麻烦跟着的。所以晴雯赶紧要逃走。

    那公子说：“姑娘！晴雯拉了蒋玉函要走，蒋玉函接过晴雯的包袱放在自己骑来的马上，两人要走，不听这人废话。

    正在这时迎头看见晴雯的表哥了，先看见晴雯和蒋玉菡，然后看见了那个跟着她们的人，“李老板，您怎么在这里？”

    原来这个就是多姑娘说的冤大头的大好人——因为是晴雯表哥自己醉的不会走直线了，结果撞到人家车上，人家居然给了银子。所以人家挺冤的，当然也是个大好人才肯冤的。

    因为有这个关系，算是关系吧，晴雯她们知道这个李老板，不是个男女通吃的色狼，人家真的不是对晴雯和蒋玉菡的人感兴趣——这个好像她们自作多情了，还是这家伙本身表达有问题啊？——人家真的是渴望新奇的图样。原来这个李老板家是做绸缎生意的大户，可是他喜欢陶瓷，他娘也有陶瓷窑的嫁妆，所以他就开发起陶瓷市场了。倒是也做得风生水起的，可是这要赛瓷了，他的白瓷质量是好的，可是没有新奇雅致的图样是不行的。这不他就入了迷，结果被晴雯和蒋玉菡当花痴了。

    晴雯对敬业的人是尊敬的，所以同意给他画几个自己的图样子。比如现在蒋玉菡身上哪个，因为这个是晴雯自己设计的。但是像那天在薛家，晴雯裙子上的“宴祝富贵”花样就不行，因为那个“宴祝富贵”花样是黛玉的，不能自己传出去，要是给了什么夫人小姐的，再传出去到可以。别说这些规矩神经，社会就是这么个风俗的。

    好在晴雯也是学过美术的，前世好歹也是建筑系画图纸为生的，所以构图也没问题，那李老板也很满意感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