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妹_100第100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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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0第100章 (第4/6页)

……”白羽音仿佛还在犹豫,但忽然手一指身边的符雅:“就是符小姐!”

    这下,不由得满场哗然,几十道目光统统射向符雅。程亦风急得恨不得立刻跳出来揭发一切,只是公孙天成暗暗拉住他的袖子:“大人,等等。”

    “还怎么等?”程亦风焦急,“她这样岂不是要把符小姐冤枉死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公孙天成道,“大人不要忘了,死地才有生路。”

    “符jiejie,这是……真的么?”竣熙诧异地望着符雅。

    符雅的面上很平静,看也没有看白羽音一眼,径自走到了竣熙面前,端正地跪下:“符雅不敢隐瞒,我的确是基督教徒,同白赫德神父早在婆罗门国就认识了。菱花胡同用作教堂的宅院是我帮白神父置办的。我也曾广传福音。基督教义中童贞女生子是真的。不仅如此,耶稣受难,三日后复活也都是真的。正因为他复活了,所以我们信的才不是枉然。”

    竣熙一时惊得不知说什么才好。在场的其他人也都窃窃地议论:什么童贞女生子,什么死人复活,这邪教果然邪得很!

    “符jiejie,你……”竣熙斟酌着措辞,“你这样一个见识广博又聪明的女子,怎么会被这种下三滥的邪教所骗?”

    “殿下既然觉得我见识广博又聪明,”符雅不答反问道,“那你认为能让我真心信服,连死且不惧的,会是下三滥的邪教吗?”

    “你……你这又是何苦?”竣熙道,“中原有那么多神仙好信,为何要去信那外藩的玩意儿?母后诚心礼佛,广结善缘——你去信菩萨不是很好么?即使是父王迷恋烧丹炼汞之术,也是修身养性之道。周易八卦之类,多的是学问,你可以去研究,何必搅进这邪教之中?你不爱权,也不贪财,何故要帮那外藩之人搜刮我中原的财富?”

    符雅笑了笑:“中原如何古来自有‘菩萨’之说?还不是从天竺国传来的?这不也是外藩之物吗?烧丹练汞倒的确是中原代代相传,但是殿下这么快就忘记了三清天师么?他怎样取红铅,又怎样用那周易八卦的道理将殿下困在行宫?”

    竣熙当然没有忘记,只是急着要劝符雅,想不出更好的例子而已。“哪里都有害群之马。”他勉强辩道,“只一个三清天师,不能就把黄老之术统统抛弃。再怎么说,佛家、道家都还讲究纲常伦理,没有教导些……污七八糟的东西。”

    “基督的教导也有纲常伦理。”符雅平静地应答,“经上多处规劝,不可杀人,不可□,不可偷盗,不可作假见证,当孝敬父母。又当爱人如己。这些难道不就是伦常之纲吗?”

    众新科进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以为此话并无问题。

    白羽音却冷冷的道:“一切害人的东西,倘若真想害人,就非得装成对人有益的。试想,若有人开口就教导你要□掳掠杀父弑母,你大概不是调头逃跑,就是直接去报官了,又怎么会信他呢?”

    “不错,”符雅道,“经上说了,好树结好果子,坏树结坏果子,要看树的好坏,就看它的果实便可。菱花胡同的每一个弟兄姐妹,虔心向主,日里做着自己本分的活儿,夜晚还轮流来胡同里照顾病人……”

    “说到病人,臣有一事要禀报殿下!”哲霖打断了符雅,“菱花胡同里住的病人不少是大麻风,朝廷命令禁止这样的人在京畿地方居住,以防传染。如今邪教公然抗旨,不知有何图谋!”说着,目光像剑一般盯住符雅,又扫向程亦风,似乎是挑衅他出来为符雅辩解。程亦风气得微微打颤,但公孙天成死死地抓住他不放:“大人,小不忍则乱大谋!”

    “图谋?”符雅毫不畏惧的回视着哲霖,“图谋就不敢说,目的却是有的。我们当然知道朝廷有旨,凡是有麻风、伤寒、暑痉、鼽窒等症者,必须送往京城以外三十里,不愈不得回京。这样做,固然确保京中不会疫病流行,但是对这些病患和他们的家人未免残忍。病患中有的是祖父母,有的是父母,他们将死之时,没有子女送终;病患中又不乏无知孩童,一旦出京,就再也见不到家人。我们教会之所以悄悄收留这些人,就是为了让他们可以由家人陪着,走完最后一程,这难道有错么?再说,白神父通晓医术,可以治病救人。教会在京城这几个月,请问疫病可有流行?”

    哲霖被她质问得一怔,还未想出驳斥之词,符雅又接着道:“我听说昨天袁大人查抄菱花胡同时,将所有病人就地正法,请问这是依了哪一条王法?你为何不让人将他们送到三十里外,而是要将他们杀死?”

    “当时情况紧急。”哲霖道,“一时间突然出现这么多大麻风,未免造成疫灾,只好当机立断,将他们杀死。”

    “当机立断?”符雅冷笑道,“袁大人还自诩是一个讲求纲常伦理的人——所谓仁者爱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如果当时病患中有袁大人的亲人,袁大人难道也会将他们就地斩杀吗?”

    竣熙之前并没有听说斩杀病人的事——就算邪教中人可恶,病人为他们所收容,却是无辜,哲霖这样做未免过分。他就皱起了眉头:“乱杀人的确是不对。不过,那个藩国来的什么邪教分舵舵主,若不是他把病人悄悄藏在京城,这些病人好好在外养病,也不会招来杀身之祸。叫顺天府去查一查,死了哪些人,烧埋银子从没收邪教的财产中支出。袁大人你到时要亲自向家属们解释情况。”

    哲霖听出话中偏袒自己的意思,暗暗欢喜,道:“是,臣一定做到。只是现在要审那藩国的妖僧白赫德,他口风甚紧,似乎中原话也不是很懂,一时也难以问出将聚敛的财宝收在何处。”

    “这个……”竣熙看了看符雅,“符jiejie你不是会说好几国的藩话么?白赫德说的什么话,你总会说吧?你去顺天府帮他们一帮,或者可以将功折罪……”

    “我的确是罪人。”符雅道,“但是不是袁大人安给我的罪名,我不需要将功折罪。再有什么罪,我主耶稣在十字架上也已经为我赎了。”

    “你……”竣熙念着往日的情分,才想保住符雅,没想到她这样固执,“你再如此执迷不悟,恐怕母后也不会保你——前朝对景教教徒是立斩不赦的,基督教既然是一路货色,你恐怕也难逃死罪——为这个白白丢了性命,值得么?”

    “耶稣能为我而死,我还有什么不能为他做的?”符雅淡然却坚定的回答,又看了一眼程亦风,好像是知道自己必然难逃一死,用这一眼来诀别了。

    程亦风心理里不由刀割针扎一般地疼:符小姐向日待我如何,如今回忆起来,历历在目,只恨我这木头一般的人,全然辜负了她!她昨夜说了那些肺腑之言,我也未曾回应。今天若是就这样沉默下去,岂不……想着,就发狠要甩脱公孙天成的手:“殿下,臣……”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表态,却见凤凰儿扑通向竣熙跪倒:“太子殿下如果要治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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