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第143章 (第5/6页)
今日能有如此结果,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你要是还这样优柔寡断,像个小娘们一般,将来祸患还多着呢!” 严八姐苦笑:“是,前辈今日暴露身份,日后只怕摆脱不了端木平和那些正道人了。” “我不是怪你拖累我。”铁师傅道,“我这个人不管什么是非,什么好人坏人。我只管自己人。既然你和阕前辈有些渊源,我没道理看着你被端木平赶尽杀绝。再说,我看端木平不顺眼,也是一层原因。所以,我今日做的事,纯是我自己想做,你不要觉得亏欠了我。”
他越是这样说,严八姐反而越是觉得过意不去:“前辈今后有何打算?只怕正道中人不会就此罢休。” “哼,他们也要有本事才能来缠着我呢!”铁师傅不屑道,“我的事情不用你cao心。我帮你做的,也就这么多。今后,你好自为之。” 这是告别的意思了,严八姐看铁师傅转身欲走,不过又停下脚步,道:“若你真想报答我,就替我做一件事——我家小郡主金枝玉叶,将来是要做楚国皇后的。你万不可让她被你那些榆木脑袋的朋友或者被袁哲霖这小贼怂恿去做出有**份的事情。” 严八姐呆了呆——把白羽音托付给自己? 铁师傅看出他的疑问,哈哈笑道:“我若还想继续呆在王府,方才就不会替你们出头了——那些武林匹夫要是三天两头要王府来找我的麻烦,岂不让王爷不得安宁?好奴才不能给主子找麻烦。我在凉城也呆了十几二十年,腻味了。且到别处耍耍去!你要是不被你这迂腐的臭脾气害死,咱们后会有期!”说罢,飞身一跃,没入树林深处,没了踪影。 严八姐怔怔立着,心中烦乱更甚。不过,恐怕耽搁下去叫邱震霆等人担心,便回到了大路上。果然杀鹿帮的人已经发现他不见了,折回来寻找。他不想多言,就推说自己只不过找个地方解手,搪塞过去。一行人闷闷不乐地回到了凉城。 是日,依然寄住在菱花胡同的教会。不过,杀鹿帮一行胸中怒火难平,非要痛饮一番不可,怕污秽了这番邦菩萨的清净之地,就到闹市来买醉。严八姐也被他们拽了出来。只不过他心中苦闷多于愤恨,喝酒心不在焉,旁人都醉得东倒西歪了,他却似乎越来越清醒。约莫二更天的时候,邱震霆等人舌头也大了,仍旧嘟嘟囊囊咒骂着端木平、武林正道和贪官污吏,可说的什么,却听不清楚。严八姐独自喝闷酒甚是无聊,况且酒馆里闷热得紧,他便出门来在街上溜达。 他也不知要去哪里,只是避开人多热闹之处,渐渐就远离了酒楼饭馆鳞次栉比的街道,又绕过了花街柳巷,来到忘忧川附近。城楼上油黄的灯火倒映在水面上,像是洒了一地的金子。远处一间小小茶肆的门口,坐着一个颓唐的读书人,大约是因为自家点不起灯的缘故,就在茶肆外借光读书。 读了一肚子的学问,却不知道立身做人的道理,有什么用?严八姐想,学了一身绝世武功,却不能行侠仗义保家卫国,又有什么用?为什么明明是正确的事情,看起来那么理所当然的事情,大多数人却不去做呢? 他不禁摸了摸怀里的优昙掌秘笈——天下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神功,他却毫无兴趣,宁可这是一本经书,是佛经也好,番邦菩萨的经文也罢,谁告诉他今后的出路? 正自烦恼之时,忽然见到茶肆门口起了争执,好像是几个醉汉要赶那读书人走,读书人苦苦哀求,醉汉们却是不听,且对他动起手来。严八姐看不过人欺凌弱小,便喝道:“住手!”且大步上前去阻止。 醉汉们哪儿晓得他的厉害,只当他是个寻常管闲事的,便动手动脚地威胁。而严八姐岂能容忍如此挑衅,当即一拳将前面醉汉的鼻梁骨打断,另一个醉汉还未看清发生了什么事,也被严八姐直摔出去,撞在门柱上,登时昏死。其余几人见情形不对想要逃跑,却已来不及,严八姐连环扫腿,几人就“扑通扑通”都跌进忘忧川去了。 “哈哈!”严八姐看着那几个醉汉于水中扑腾挣扎,笑道,“今日要叫你们知道,天子脚下还是有王法的,就算王法不管,还有抱打不平之人!”他转身想宽慰那书生几句,可回头看时,哪儿还有那人的影子?就连茶肆里其他的客人也都逃得无影无踪,只有伙计躲在柜台后发抖。 这位是某某大人的侄子,那位是某某大人的外甥……他用颤抖的声音对严八姐道:“壮士,你惹了麻烦了,快逃吧!” 麻烦?逃?严八姐不禁哈哈大笑——他现在身上的麻烦还少么?他在武林中敌人众多,他要逃到哪里去?可是,方才这样恣意地出手,蓦地将他心中的怅惘劈开一个缺口:行走江湖,不就该这样快意恩仇吗?只要自己问心无愧,何必在乎旁人怎么想?他是漕帮帮主还是卖国贼,是正道大侠还是魔教妖孽,他的手段是光明正大还是为人所不齿……何必在意?公孙天成说,路是人走出来的;铁师傅说,不管好人坏人只管自己人,两人的观点看似天差地别,但其实都暗含了一个意思:只要自己坚持住一个方向,勇往直前,那便不需要后悔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豁然开朗,叫伙计“拿酒来”。那伙计只是瑟瑟发抖,解释说这里是茶肆,并没有酒卖。正巧此时忘忧川中一叶小舟晃晃悠悠地划近了,船上十来个坛子,船舷几乎都被压入水中了。严八姐就放过那可怜的伙计,吆喝船家买酒。可那船家一看到空空如也的茶肆,以及那几个狼狈不堪正往岸上爬的醉汉,就知道这里有是非,因猛力摇橹后退。 严八姐本不是个贪杯之人,也不喜欢强人所难,但连月来被束缚压抑得太久,今日偏偏要好好放纵一回,即飞身跃到小船上:“船家,我要买——”他话还没说完,那船家已经吓得跳水逃生而去。 严八姐瞧着他的脑袋在水中一起一伏,笑道:“我说要买酒,又不是要抢酒,你怕什么?好吧,我虽一介草莽,却不是土匪,酒钱在这里!”因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丢在船上,接着就拍开一坛酒,豪饮起来。 借酒浇愁的时候,喝酒就好像喝水,既喝不醉,又觉得木然无味,心情大好的时候,即便是劣酒也觉得香醇无比。严八姐干了一坛,又拍开第二坛。如此接连喝了四、五坛酒,已醺醺然有了些醉意。他感觉身上燥热难当,即扯开衣襟,在船上舒展筋骨。此时,那优昙掌秘笈中的字字句句犹如全都有了生命,在他脑中跳跃不止,串连成一种怪异的咒语,指挥着他的奇经八脉四肢百骸如此这般地运动。真气的运行从未如此顺畅,招式的连接也好像信手拈来般的容易,他将空酒坛噼里啪啦全都打了个粉碎,见河面上灯光和自己掌心的绿光交相辉映,不禁放声大笑:“哈哈,优昙掌既能杀jianian贼,也能耍酒疯,有趣有趣!神鹫门的前辈们,你们可不要怪我!”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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