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妹_153第153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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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3第153章 (第2/5页)

,是想引出什么话题来?”

    “新法——”白少群道,“岳父大人是想让程亦风拿不出赈灾粮,引起天江民怨,然后借题发挥,说旱灾乃是新法有违天意——借此重演真宗朝废除新法逼死于适之的那一幕。”

    “亏你还记得!”康亲王道,“不过,拿老天爷来说事,总有些牵强。真宗和当今圣上不同,和太子又不同,谁知道这父子两个会做何反应?而且天江饥民要闹起sao乱来,不知几时消息才能传到凉城,到时候说不定sao乱都平息了,始终不是一条十拿九稳的计策。倒不如现在让凉城的商人们先闹起来——你今日不在夷馆,没听到他们怎么说——说朝廷的政令一忽儿这样一忽儿那样,一时收这个税一时收那个税,搞得天下大乱了,又要逼他们来顶罪,简直就是不给人活路了——你听听这口气,像是谁?”

    “像……像……”白少群似乎一时想不起是谁了,但又好像记起了什么,甚为激动。白羽音听到他脚步急促,在书房里团团转了几圈,又去书架上拿书,还一时不小心,将一大摞书“稀里哗啦”拂到了地上。她心中怪道:一群刁民口没遮拦地乱抱怨,难道还会在书里有所记载?

    正想着的时候,听白少群颤抖着声音念道:“政令之出,既快且繁,其势虽如雨后之笋,其效却如洒地之钢钉——初一加税,初三复又减税,初五令人养蚕,初七复又使人挖河。慢说小民惶惶不知何所适从,即便州县官员亦如坠云雾之中!此如何不似向人脚前洒钢钉,忽左,忽右,忽密,忽疏?洒钉之人逍遥万分,而行路之人则叫苦不迭矣!”

    什么乱七八糟的?白羽音听得莫名其妙。但白少群还一路念下去,什么“呜呼,天朝之前路钢钉遍布”,什么“国将不国”,直听得她头都大了,康亲王才打断了白少群,笑道:“正是这一篇,是你父亲右安公当年任户部侍郎的时候弹劾于适之的奏本。可惜那时候于适之正得势,右安公一片赤诚,却被真宗先帝降职外调,郁郁而终!谁料之后真宗先帝终于还是翻然醒悟,明白祖宗之法不可废,拨乱反正,将于适之这个狂徒赶出崇文殿!”

    “先父的文集在于适之得势的时候,自然不能轻易传出去给人看,等于适之死了,新法已然废除,也不需要先父大声疾呼。”白少群叹了口气,“我想他老人家在天之灵只怕怎么也没有想到,景隆变法的风波才过去二十几年,又有人要逆天而行,修改祖制,而且偏偏皇上和太子也都不顾景隆变法的教训,再次让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当权得势——他们提的新法,和景隆变法几乎没什么两样!”

    “不错,什么新法!根本是旧事重提。”康亲王道,“当初如果不是看在太子兴致勃勃的份上,老夫早就反对了。如今听说太子也对新法失去了兴趣,甚至怀疑程亦风是不是个忠臣——如果这个时候凉城的华夷商人起来闹事,说新法逼得他们走投无路,你说程亦风能瞒太子多久?再有,当初为了支持太子搞新法,咱们不是暗中拦下了许多联名反对变法的折子吗?还有好些官员,咱们亲自写信给他们,劝他们暂时不要和太子作对。如今,是他们站出来说话的时候了。”

    “小婿也正有此意!”白少群道,“原本是打算等到天江饥民揭竿而起的时候再联络这些同僚,如今既然凉城出了乱子,打铁趁热,我立刻写信给他们,让他们上折子,反对新法,弹劾程亦风!”

    “甚好。”康亲王道,“你可以同他们说,他们如果忘了当初那折子是怎么写的,我这里还留着呢!”

    “不是烧掉了吗?”白少群惊讶。

    “篇篇都文采飞扬,我怎么舍得烧呢?”康亲王笑道,“都在这里——”似乎是打开木匣的声音。白羽音从木箱的缝隙里看过去,只见到康亲王站在对面的柜子跟前,但看不确切他打开了那一只盒子。她心中只是一阵发寒:原来康亲王和白少群如此怨恨新法,早就等着程亦风垮台。唉,什么新法旧法,只要大家共享荣华富贵,何必在乎其他?如今可怎么办呢?

    她在箱子里藏得久了,手脚都发了麻。好容易等康亲王和白少群离开,才悄悄爬了出来,又怕离开卧房太久会被人发现,不得不溜回去。在床上挨到半夜时分,才蹑手蹑脚地起身,从首饰盒里取了一枚夜明珠照亮,到康亲王的书房里去寻找反对新法的折子。

    夜凉如水,她害怕露出行藏,行动万分小心,一点儿声响也不敢出。如此摸索了大半个时辰,才终于发现那个盛满奏章的匣子,借着夜明珠的光亮一看,只见那里面有十几本折子,其中大部分是联名上书,后面具名所占的篇幅几乎和正文一样长。另外还有几本是京外的官员写的,大多斥责新法误国,提醒竣熙千万不要让景隆变法的悲剧重演。

    白羽音对政务最无兴趣,看到其中剖析新法利弊的文字就头大如斗,只看到那些“呜呼哀哉”“祸国殃民”之类的字眼,才能感觉出这写折子的人是多么地痛恨新法。虽然他们没有一个说程亦风是jianian臣,甚至有些折子没有提到程亦风的名字,但篇篇都说,新法误国,一旦实施,必将楚国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届时,不仅推行新法的人,甚至那些没有站出来反对新法的人,都是大逆罪人——这还不是矛头直指程亦风吗?竣熙现在已经疯疯癫癫,见了谁都想找茬,若看见这些,不知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她心中焦急,抱起奏章来便欲烧毁,但才举步,忽又觉得自己很傻:烧这些有什么用?康亲王和白少群已经联络反对新法的大臣,重新联名上奏,凭着他们的本领,洋洋洒洒几万言,岂在话下?自己烧掉这些折子,无非是让康亲王知道家里出了个“内鬼”罢了!

    不行!还是趁早去通知程亦风,让他有所防备!于是转身要出门,却又停住——这怎么能出得了口?难道和程亦风说,她的外祖父和父亲正谋划要加害他吗?康王府是怎样一个卑鄙的地方!先前为了要扶她上太子妃位,累得符雅伤心内疚,决然悔婚。这事虽然龌龊,但间接为白羽音扫除了一个情敌,倒也罢了。现今却将魔爪伸向了程亦风这个大好人大忠臣——为什么她会是这样一个家族的一分子?偏偏,离了这个家族,她又什么都不是?

    她恨得暗暗跺脚:算了!豁出去了!她就要程亦风看看,她怎样大义灭亲!

    溜出康王府,一路直向程府去。跑急了,她才确实感到昨夜那一场爆炸在她额头之外所造成的损伤。还不到一半的路程,她就已经胸闷气短浑身酸痛。不过,却不肯就此放弃,咬牙坚持着,终于在下半夜跳入程家的后院。

    这里她早就熟门熟路,一落地,便看到程亦风的书房还亮着灯,于是大步奔上前去,才要唤出声,却听到公孙天成的声音:“康亲王狼子野心,怎么会放过这个兴风作浪的机会?”白羽音的喉咙霎时梗住:这是她要说的话,怎么被人抢了先?

    她驻足不前,听老先生还有何下文。

    不过说话的不是公孙天成,而是程亦风,声音略带沙哑,似乎着了风寒:“先生的意思是,夷馆跟前闹事的商贾都是受了康亲王的唆使?虽然也有这样的可能,不过,凉城府这样证据不足就抓了人,再加上这两天凉城早已人心惶惶,或许是商人们自己忍不住了,出来抗议呢?”

    “即便是这样,康王爷见到了群情激愤的华夷商人,必然会利用他们来东山再起。”公孙天成道,“现在大人四周危机重重,如果被这老狐狸暗算,一味将事情闹大,最后把罪责都推到你身上,大人怎么承受得了?”

    原来公孙天成还没算出康亲王打算从新法上做文章,白羽音想,不过老先生也够厉害的,只不过在夷馆碰了一面,就知道康王府会有所行动——唉,或者应该说康王府的野心早已路人皆知,随便一个眼神,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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