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妹_156第156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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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6第156章 (第2/6页)

  公孙天成也点头叹服,又问白赫德:“这个亚墨利加是什么地方?”

    “以斯帖在信里提到亚墨利加么?”白赫德讶异,“难怪她今天问我许多关于亚墨利加的事情。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那地方非常远,几乎渺无人烟。不过土地广袤,矿产甚多。我们欧罗巴洲的国家大多很小,小得和贵国的一个州差不多。所以自从几十年前发现了这片新大陆,各国都争先恐后地造大帆船出海,要去亚墨利加圈下一块地来,据为己有。为了这个,各国之间还常常在海上开战。有几个船坚炮利的国家圈占了大片好地,将所产的金银运回欧罗巴去。但是金银虽多,既不能吃,又不能穿,结果变成金银越多,货品越贵呢!”

    “原来如此。”公孙天成颔首微笑,又低头再次阅读符雅的信,这一回不是匆匆浏览,而是逐字逐句地推敲,有时同一句话反复看上好几遍,不时露出赞许之色。

    白赫德的任务既已完成,就告辞离去。程亦风亲送他出门,复又回到厅上,见公孙天成还在看符雅的信,不由笑道:“我以为只有我这个不识窗外之事的迂腐书生会对符小姐的提议叹为观止,连先生也不忍释卷,看来符小姐的话当真是救国良策。”

    “谁说不是?”公孙天成道,“老朽之前帮大人想的法子治标不治本,符小姐这个才是医治病根的良方。她的分析句句在理。老朽看了颇有启发,又为大人想出另一条可行之计。”

    “哦?”程亦风愿闻其详。

    公孙天成道:“符小姐建议开海禁,允许藩邦船只来天朝贸易,这不是一日两日甚至一年两年就能完成的。藩邦商人和我天朝商人都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去彼此适应,摸索互市之道。而在那之前,假官票的影响早就波及全国。符小姐分析,富商巨贾在家中囤积白银,造成市面上银贵钱贱,官票更贱。经过这次假官票事件,大家对票券愈发不信,便会更加疯狂地囤积白银。届时拿着新官票换不到现银,也买不到东西,新官票当然就成了废纸——最要命的是,朝廷现在没有现银,只有官票,这等于是说,朝廷现在一文不名!要想让天下百姓使用新官票,必须强迫那些富商巨贾们率先使用,并且逼迫他们把白银拿出来,顶好交到朝廷的手中。最行之有效之法就是收税!”

    “这时候来加税?”程亦风不解道,“不怕把形势搅得更乱了?”

    “不是加税。”公孙天成道,“只不过是换一种方式收税而已。我国自开国以来,除了向商贾们征收现银之外,其他的税收多是实物,譬如粮食、布帛、茶叶、马匹、香料等等。这些东西虽然价值不菲,但是存放在国库之内,年长日久,难免霉烂变质。如果今后统一只征收现银,将民间的银子都收归国库,而朝廷所需用的粮食、布帛等物,就用官票购买。如此一来,富商巨贾们自然不得不将家中窖藏的白银取出上缴,也不得不接受并使用户部新官票。而国库之中,便不会再有霉烂之物,岂不是一举数得么?”

    “先生所说的确有理。”程亦风沉吟道,“只不过,如若一切税收都只接收白银,升斗小民哪里有那许多银两?届时一定被迫要粜粮换银,只怕那些昧着良心的土豪们会乘机盘剥。”

    “大人多虑了!”公孙天成道,“升斗小民没有田地,都是赁田而耕,至多向主人家交田租,哪里需要缴税呢?放眼我楚国境内,有田有地之人,若非富商大贾,就是乡官胥吏。自真宗初年起,土地兼并愈演愈烈,失地农户越来越多。他们有的卖身为奴,有的流落他乡,文正公曾想以奖励垦荒之法安置失地农户。可惜景隆变法失败,这项新政自然也夭折。此后二十余年,去农而为乡官家人者只怕十倍于前。若大人推行新法,征收现银为税,不仅能推行官票、充实国库,也能解决土地兼并之问题。老朽为大人计,今后楚国征税,应当不以所产粮食多少计算,而按照土地大小征收。初时此举也许会造成田租飞涨,小农无力负担而背井离乡。可是,一旦小农大批离开家园,乡官富商们的土地无人耕种便无所出产,然而他们却需要继续缴纳税银。因此,土地就成了笔蚀本生意。朝廷此时大可以将土地贱价赎出,用以安置饥民,同时也鼓励百姓开垦荒地。如此一来,土地兼并豪商横行的难题自然可以解决。”

    “果然妙计!”程亦风忍不住拊掌赞叹,“待渡过了眼前的难关,定要将这条新法推行全国,再开海禁,用中原的丝绸瓷器换取藩邦诸国的白银,自然可以充盈国库……唉,我程某人何其无用!一直以来被凉城的混乱纠缠,满脑袋不是赈灾就是捉贼,结果只是越来越手忙脚乱。多亏先生和符小姐看得分明,相处定国安邦的良策!”

    公孙天成呵呵而笑:“老朽哪里看得分明了?还不是借了符小姐的东风?其实大人也不必自责。看那历朝历代的jianian险小人,其看家本领就是牵着别人的鼻子走。被他们迷惑,以至于将全副精力拿来和他们斗争,一定只会越陷越深。大人乃是治世之材,心里想的都是黎民百姓天下苍生,要用阴谋诡计来和jianian邪败类争斗,实在大为浪费。这些琐事,不如交给老朽。老朽替大人扫清前路的障碍,大人只管大刀阔斧振兴天朝便是。”

    听他这样说,程亦风不禁赧然:“先生如此称赞晚生,真叫晚生无地自容了!我看我根本没有治世之才,只不过满口仁义道德而已。不瞒先生,我对先生的手段总有些不以为然,觉得伪造证物,将罪责推给张至美夫妇实在有些卑鄙。今日在宫中,我本打算将一切真相和盘托出。但是最终还是说不出口。可见我标榜光明正大,也不过就是说说而已。自己其实是个孱头!”

    “大人何必把自己说得如此不堪?”公孙天成道,“老朽倒觉得,幸亏大人临时做了孱头,没把真相说出来。否则老朽的心机全都白费,大人也白白获罪,岂能听到符小姐的安邦妙计?更不会有机会将‘开海禁’‘现银税收’付诸实施了。”

    崔抱月一直坐在厅里听他们谈论官票白银海禁税收,听得一头雾水,完全插不上嘴,只盼找个机会问清楚假官票案的来龙去脉以及康王府打算趁乱搞什么阴谋。这时听他们说到张至美夫妇,总算回归“正题”,立刻竖起耳朵。但岂料竟听到程亦风隐瞒真“真相”,以及公孙天成“伪造证据”,不由惊讶道:“程大人,公孙先生,你们说什么伪造证物?什么真相?张至美他们不是西瑶jianian细吗?”

    公孙天成和程亦风二人都怔了怔——方才谈得太忘我,竟忘了崔抱月也在场。不过程亦风并不怕将自己做错的事说出来,何况崔抱月还是和自己并肩作战的朋友,于是苦笑了一下,道:“让女侠见笑了,此事说来劝都是程某人的不是……”

    然而,他才说道这里,公孙天成忽然打断,道:“大人别再责怪自己了,这哪里是大人的错?明明就是各路jianian邪做出来好事——崔女侠,假官票案的内情实在迂回曲折,一时片刻也说不清楚。正因为太过曲折,各路牛鬼蛇神都想从中捞点儿好处。为了把这案子快些了结,老朽只有伪造牟太师信物,将一切推在西瑶细作身上。如此快刀斩乱麻,才好断绝了jianian邪小人们的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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