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杳如年_第二十四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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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 (第2/2页)

在这里说。”他想带她回卧室冷静。

    “有什么不好说的?就在这里说清楚,在这个女人面前说清楚!”迟暮冷笑了几声。“我现在已经看不懂你了,时亦泽。”

    时亦泽将她的手握进自己的手心安抚。

    “朝云与我并不是你想的那般。”

    “朝云?叫起来可是真的亲切。”

    “我可以把你今天所说的话都归为你在气头上。”

    “我不生气,我很冷静,我的理智告诉我,我要离开这个把我当替身的人!”

    时亦泽眉头紧缩,薄唇紧抿,将迟暮眼底的冷清看在眼里。

    “暮暮......”

    “你别叫我!”迟暮知道他唤她“暮暮”的温柔低沉的声音会令她思绪打乱,她会不忍心。

    她下意识的想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料幅度太大,将桌上的笔架推到,然后砚台被重力打翻,画像被浸染上了乌黑的墨汁。

    时亦泽一下方寸打乱,眼疾手快也无法阻止这一切。他将画立马抽离,见全数浸染,画像面目全非。

    “我......不是......”迟暮也未料到,她竟将这时亦泽心爱之画毁了。她再狠心,也不想对过世者不敬。

    “迟暮!你给我......走!”他最后也说不出那个滚字。

    画像尽毁,柳朝云留给时亦泽最后的东西也没了,他心痛至极,他回想起那天他跪在柳朝云的棺木前,最后给她磕了不知几个头,目送几个下人将载有她的棺木抬走。

    你喜闹,而我喜静。

    只能植荒十年,扶得一时春生。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一川香灰,满城风雨。

    时亦泽对柳朝云的感情,跨越了百年的光阴。

    “阿泽!我没有想这样的!我只想你能抱抱我,告诉我,你和她没有什么。”迟暮抱着他冰冷结实的手臂。

    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是时亦泽幽暗深邃的冰眸。

    “我和她的感情,不是你一个外人能明白的。”

    外人?她跟了他那么久,她就是个外人?她不曾想过,她为他辛苦坏了孩子,却不及那个已经过世之人。

    “时亦泽,你需要我或是不需要我的时候,我不顾一切的一直都在。到我需要你的时候,我始终找不到你。”这些日子,她过够了。

    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拿着布尽量吸干画卷上的墨汁。

    有些人,进不可相恋,退不可相忘。

    纵然万劫不复,她也不会回来了。

    爱上一个人没错,只是走到了不同分岔路口。

    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你的未来我也将错过,归纳起来不外乎四个字:情深缘浅。

    在回到迟家的路上,迟暮已经想好了所有最坏的打算,她可以独自抚养肚子里的孩子,或者将它打掉。

    她见大厅灯还亮着,佣人说罗雪曼和父亲大吵了一架在房中,真的是坏事都挤在一块了。

    迟暮推开主卧的门,罗雪曼坐在梳妆台前,眼皮泛红微肿。

    “妈......”迟暮抱紧她,她需要温暖和依靠。

    罗雪曼面无表情的将她的手拿开。“别叫我,我不是你妈。”

    “妈......我要搬回来和你们住。”

    “你想开就来,想住哪儿就住哪儿,谁敢拦你?”

    “妈,你别和爸吵,我知道你嘴硬心软,其实他......”

    “迟暮,你别叫我妈,真让我恶心。”

    迟暮眼眶湿润,与时亦泽争吵她也未曾哭泣,为什么罗雪曼的一句让她的心如此的痛。

    “从小,你待我最好......”

    “我待你好,不过就为了得到你爸的欢心,做这个家的主人,昧着良心的事,真让我觉得恶心。”罗雪曼冷言冷语,她知道她说的话真的伤人,但她就是想说出来。

    “妈.......”迟暮一时哽咽。

    “迟暮,你什么都有,最好的老公,最体面的家世,谁都待你好,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世界上多的是可怜的人,你不知道!你连做自己都做不了,你真可怜!你连你亲妈都不要你,你真可怜!”

    迟暮不想罗雪曼一语击中她所有的软肋。

    她什么都有最好的安排,但她却做不了自己。

    一出身就带有最好的背景,20岁被安排进了最好的大学,22岁进了最舒服的单位,凡所应有,无所不有,同年她遇到了最好的男人,怀着两人优良基因的宝宝,她本无忧,她却忘了她只会向生活妥协屈服于时间,从未真正做过自己。

    恍然间,她懂了。

    她从未做过自己。

    是夜,月色清冷,八窗尽落,南风徐来,她举头着机场上空的夜空。

    海至深是梦,夜至深是黎明,灵魂至深是自己。

    没有带走家里的一秒时间,没有留下一句话,她走了。

    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这一次,她要做自己。

    时亦泽,我最后一件能为你做的事,就是走出你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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