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玉使用指南_2.剧组在丽江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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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剧组在丽江 (第2/2页)

你不在,我就加戏,加何夕生的戏。编剧和制片再三抗议,卓妙我行我素,逼急了就说:“行啊,让赵梓亮别离组,我就不改剧本。当我乐意费这个劲啊!”

      让赵梓亮不轧戏不可能,制片和编剧只得缄口。赵梓亮听了冷笑:“拿男二的钱,干男一的活,他不怕吃亏就演呗。”

      江栋把这些悄悄告诉夕生,暗示他提加片酬。夕生却想,赵梓亮针对他八成为了这事,表面无所谓,背地使阴招,这很符合他。

      夕生不肯提片酬,只想拍完戏走人。他回了房间看剧本,卓妙加的新词半文半白,夕生眼皮子直打架,克制不住要往床上爬,可他不敢。

      他的优长只剩敬业专业。别人偷懒能用人气补,他不行。

      剧组下榻的宾馆在大研古城入口处。夕生的房间临街。沿街有卖山竹的三轮车,竖了根竹竿挑着光裸灯泡,亮得扎眼。

      山竹生意很好,老板穿了花衬衫卖力招呼。夕生凭窗看着,上大学时他就爱看街景,看陌生人,休息日最爱泡小咖啡馆,坐一整个下午,看人来人往。

      他是演戏的,也是看戏的。他把生活演成戏,然而戏从生活中来。这想法他极少同人交流,也有采访问他怎样看待演戏,夕生照着官样文章答话,为此,他的魅力又损失一格,说他没思想,不会说话。

      林双没少教育夕生,夕生却不以为然。人为什么不能活得自在真实。出了戏,夕生很普通,何必再包装了见人,像二十四小时不下班的便利店,一排排商品,一排排挺括闪亮。

      有得必有失。要了自在真实,就要熬得住没戏拍被弃之角落。夕生转身穿外套戴帽子,拔房卡出门。

      宾馆大堂的沙发上坐着两个人,戴黑帽子,手边搁着帆布包。是娱记,冲赵梓亮欧小山来的,周泉这几天也在丽江。

      夕生转向咖啡厅走去,他常在那里看剧本。

      咖啡厅生意冷清,除了服务生空荡荡没人。夕生挑了窗边角落坐下,服务生跟来递上水单。

      丽江的咖啡馆贩售本地产的云南咖啡和红茶。夕生不喜欢咖啡,也喝不出差别。他指最上面的推荐,又说:“给我一杯水。”

      服务生走开了,夕生靠在单人沙发里,抚着平绒面的沙发套,慢慢静下心来。

      落地窗像是双面玻璃,外面是曲折的小巷,保持着古城风味。青石条板路洒了水似的泛着油光。看不见月亮,路灯的光折在上面,浮着圆圆的光点。

      有红灯笼远近错落挑着,也许是客栈。丽江各式各样的客栈,喜欢挑着红灯笼。

      夕生翻开剧本,刚读一行,有人惊喜说:“何夕生!这么巧!”

      是欧小山,夕生冲她笑一笑。

      对手戏多,他们也熟悉了。欧小山不等他招呼,扭腰坐进对面沙发。夕生道:“外头有人跟着你。”欧小山不在意:“随他去。”夕生笑道:“拍到我俩躲在这里,又要上头条了。”

      欧小山像没听见,勾脖子看看夕生的剧本,抱怨说:“卓导可真狠,加这么多明天就要拍,也太赶了!”夕生便问:“你也是来背词的?”欧小山摸出剧本笑道:“在屋里静不下心。”

      她的剧本摊开,红绿黄蓝画得五彩纷呈,空白处还写着大段心得。对比夕生雪白一片的剧本,仿佛欧小山更专业些。

      咖啡和水送来了,欧小山拖过咖啡喝一口,兔子牙一呲笑道:“咖啡给我吧,你也不爱喝。”

      夕生奇道:“你怎么知道。”欧小山道:“片场请饮料,你从不碰咖啡。”夕生想她观察的挺细,只笑一笑。

      两人说好了要看剧本。没等进入状态,欧小山先叹气,伏在手臂上可怜巴巴说:“你怎么背台词的?”夕生说:“一个字一个字背啊。”欧小山不高兴,坐直了用力拍平剧本。夕生看她有趣,哄着说:“那你怎么背?”

      欧小山不回答,却点着剧本:“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太绕口了!”夕生道:“春秋时候就这样啊。”欧小山歪脑袋笑笑:“你去过啊?”夕生不理她,低头看剧本。

      欧小山凑上来:“哎,你们总学过背台词,你教教我啊!”夕生无奈道:“背台词有什么学的,说再多也得背啊!”欧小山嘟嘟嘴,夕生便问:“唱歌也背词啊。”欧小山道:“歌词短啊,跟着旋律就出来啦。”

      夕生笑道:“台词跟着剧情就出来了。”欧小山揉着脑袋说:“要我说拍戏比唱歌难多了!今天拍这段,明天拍那段,上一条还乐呢,下一条就得哭!”

      夕生好笑说:“你适合演话剧,那个跟着剧情走。”欧小山嘿然一笑:“没试过。”转而一叹:“拍戏真辛苦。”夕生道:“哪行不辛苦。”

      欧小山却又不说话了,伏在手臂上看窗户。

      她安静了,夕生一目十行看剧本。没等他专注五分钟,欧小山又开口了:“你说是演戏好呢,还是唱歌好?”夕生顺口说:“看你喜欢什么。”欧小山道:“我都不喜欢。”

      夕生盯她一眼:“那你进这行干嘛呀?”欧小山摆出阅尽沧桑的表情,夕生道:“你看你多红啊,随便唱歌演戏,做什么都行啊。”

      欧小山问夕生:“我为什么会红?”夕生一愣,欧小山道:“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红,你才应该红。”夕生叫她恭维了,刹那做不得反应。

      欧小山笑眯眯道:“害羞啦,还是觉得我说的对?”

      夕生微笑了点点手机:“几点了?你是来背词的吗?”欧小山不好意思笑一笑,抿紧兔子牙看剧本。没半分钟,她大惊小怪叫道:“姜奚止!”

      夕生闻声去看,小巷里,化妆师姜奚止亭亭走来。

      欧小山轻声说:“你不觉得她很怪吗?”

      奚止打扮照旧,长过膝的衬衫,整齐束在脑后的黑发,淡蓝色纸口罩。

      “她哪里怪?”夕生看着问。“她身上很香!”欧小山说。

      夕生说:“用香水就怪了?”欧小山神秘兮兮:“那个味道不是香水!”夕生一愣:“是什么?”欧小山摇摇头:“总之不是香水,她也说不出是哪款!”

      夕生一笑:“是她自带的?那也没什么奇怪。”欧小山很惊诧:“还不奇怪?谁能自带香味,香妃啊?”她不满意夕生的不在乎,又说:“还有化妆!”

      “化妆又怎么了?”

      “她用手指画妆!”

      “不用手指用什么?”

      “我是说她不用工具,只用手指,就像捏泥人那样!”

      她张着两根手指做捏泥人的动作。

      夕生默默看她,心想:“她要知道还有人能凝水成冰,要惊成什么样。”

      欧小山问:“她化妆要不要你闭眼?”夕生点头。欧小山道:“就是这样!我偷看过,她用手指一划,眉毛就出来,就像我们划平板,明白吗?”

      夕生微然一笑:“你想说什么?”欧小山急指窗外:“她不是正常人……”

      她越说越低,傻盯着玻璃窗。窗外,姜奚止紧贴玻璃窗站着,冷冰冰盯着他们。她露在口罩上的眼睛很黑,闪着奇异的光泽,像宇宙的黑洞,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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