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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乡关何处 (第1/2页)
欧小山奇道:“他们能变成任何人吗?”夕生道:“我亲眼所见,能化成雪狼王,能化成霜南,一会是男的,一会是女的。”欧小山喃喃道:“那他们也能变成你?” 夕生瞧她一眼:“我猜不行。他们没见过我。”欧小山松了口气,转而又寻思:“化人氏很厉害,你若学会了,变成玄天厚王,就能拿到玉,也不必投靠大王子。” 她一语既罢,失声惊道:“我忘了,雪狼王叫你扮成大王子!”她目光闪烁,打量着华袍在身的夕生。 夕生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起身走向冰台,边走边说:“这个雪屋很怪。” 欧小山看着他,华丽的袍子拖曳着,他的背影欣长又威风。她轻声问:“为什么?” 夕生看着大王子青灰的脸:“王子殿下殁了,他们就把尸体丢在这。除了白寻,仿佛人人都不在意,泥鸿他们只对雪狼王唯命是从。” 欧小山想了想问:“你是说,大王子很可怜,死后很草率?” 夕生摇了摇头。 冰台上的人,有着陌生的脸,与他只有一面之缘。夕生隐隐荒唐的想,他又凭什么认定他就是大王子呢。雪狼王一句话,他可以取代大王子,焉知此人的来历。 他心有惊疑,忍不住掏出手机,照着尸体拍了照片。 闪光灯一亮,欧小山吓道:“你拍死人做什么?”夕生存了照片道:“作个证据。将来有一天,或许能用的着。”他忽然想起一事,回头看欧小山问:“你的手机呢?” 欧小山从腰里牵出手机。她的手机壳上有个指环,欧小山把它拴在丝裙的腰带上,贴身藏着。夕生笑一笑道:“把手机关了,省点电。” 欧小山答应着,关了手机,嘴上却说:“化人氏为什么不变化成部落王,把仙民杀光了多方便。” 夕生道:“变幻这种事,能瞒一时,却保不了长久。身边人瞧着,总要露出马脚。” 他心里一动,问:“我们拍的什么戏?”欧小山道:“星野奇缘啊,怎么又问这个。”夕生笑道:“天明入关,也不知会遇见什么事,万一化人氏变成了你,我也好有个暗号识别。” 欧小山笑一笑:“你刚刚说答应做大王子,却有个条件,是什么条件?” 夕生听了,走到她身边蹲下,轻声说:“你瞧姜奚止多精明。听着我要假扮大王子,立即说她会化妆,那么就不能丢下她。你这样傻乎乎的,我不提条件,怕雪狼王杀了你灭口!” 欧小山心生温暖,笑眯眯道:“我刚刚还奇怪,她分明能用手指化妆,干嘛要提没有作料,非要等着入了关。”夕生沉吟一时,轻声说:“我觉得,她并不能用手指化妆。” 欧小山急道:“我亲眼看见的!”夕生低声道:“她说只能幻化木属,也或许化了黛粉藏在指间,只叫你看不着。” 欧小山回忆着说:“那……也有可能,我只敢眯着眼飞快溜一眼。”夕生嗯了一声:“你想啊,若是她能这样,为什么不把自己变成个男人,这样雪狼王就不会注意她。” 欧小山咯咯笑道:“你傻了吧。她身上那香味太重,变成男人岂不更叫人疑心?”夕生啊了一声,笑道:“还是你聪明。” 他嘴上不说,心下仍是生疑。奚止能易人脸容,她根本不必费心设计,弄成卓妙或是江栋,引着夕生去空旷地,照样能用他的血试染赤璋。 他胡思乱想,听着欧小山说:“这屋里有具尸体,想想蛮可怕。”她说着,往夕生身边缩了缩,又轻声道:“我若是化人氏,就把王室的人全都换了,整个王室都变成兽族,岂不是好?” 夕生失笑道:“那要死多少人?”他忽得缩了嘴,怔怔盯着冰台上的尸体,眼里闪动诡秘的光。欧小山扯了扯他衣服,轻声说:“你怎么了,不要吓我。” 夕生低低道:“我突然想,姜奚止不肯说出身份回南境,也许南境的王室真被化人氏灭了,现在全都是兽族,她很怕大王子送她回去。” 欧小山设想着凄惨,噤声不语。夕生道:“她并不是想做王子妃,她是想接近厚王,她能相信的,只有玄天厚王。” 欧小山正要回答,门咣得响,吱得开了。 泥鸿负手站在门口,夕生和小山紧张着看他。泥鸿沉着脸,过了一会说:“殿下,请移驾曦光殿,宫保大人在等殿下,教授王室礼仪。” 夕生听了,拿足了古装架式,整衣起身,伸手牵了欧小山要走。泥鸿却道:“小娘子不必同去了。” 夕生道:“你们要我做大王子,我就要带着她。若是不方便,那你们另请高明。”他说着动手解腰间金带:“就是杀了我,我还是这句话。” 泥鸿犹豫一时,道:“那要问过宫正大人。”夕生不再解腰带,一展袍袖:“你前头带路!” 他们出了圭室,长廊两侧的冰壁有了变化。七八条极深极粗的裂纹狰狞蔓延着,像被人破坏过。欧小山握紧夕生的手,夕生目不斜视向前走去。 上了冰阶,转过大厅,再上冰阶。浮着红花的长廊隐约前方,泥鸿却带着他们拐了个弯。这里没有诸怀目,走廊黑沉如怪兽张大的嘴,夕生牵了小山,跟着泥鸿,一步步走进深幽。 泥鸿忽然停住了,俯耳倾听。夕生凝目细瞧,才发现冰壁上有个门。门是半圆形,严丝合缝嵌在冰墙上,即便细看,也只当有个在冰壁上画了半圆。 走廊很静,静得没有声音,静得夕生压低了呼吸。静到极处,他听见轻微的啜泣,像女人在哭泣。 屋里。 雪狼王的急喘平定了,他缓缓起身,伸指擦着唇边的血,看着蕊床上泪眼朦胧的奚止。 他在圭室险些没克制住。自从见了何夕生,他的躁郁蠢蠢欲动。这么多年,每次发作,他要靠自己熬过去。可眼下,奚止的血奇妙的抚慰了他,让他轻易的平静下来。 他带着厌恨看着奚止。她真美,越是衣衫褴褛,遍体鳞伤,她越是美。这美让他很难堪,难堪着不愿面对内心。他绝不能喜欢上低贱的阿草国人,更遑论是拥有贱兽法力的阿草国巫女。 他冰冷说:“别哼哼唧唧的,留你一条命,还不知足吗。” 奚止勉力爬起,她肩上又多了一处齿痕。 “你会杀了我吗?”她说,美丽的眼睛闪着焦急的光,渴盼他的回答。 雪狼王盯了她一眼:“你怕死吗?”奚止垂头不答。雪狼王忽然兴起,抚着她的头发,悠然冷笑:“怕死,就别干那些事。”他猛得一扯,奚止痛哼一声,被迫仰起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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