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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见字如晤 (第2/2页)
了,脑子也活泛了,笑道:“我这辈子的惊奇全在半山市场用完了。”他心中暗道:“我管他是大王子,还是雪狼王,借着这个位子,拿到玉回去是正经。”然而想到厚王厌烦大王子,深感这事不容易。 奚止却想:“他若知道自己身世,只怕还要再惊奇一次。”嘴上却不说,笑一笑道:“他爹待他不好,你拿玉就不容易。”夕生道:“你有办法吗?” 奚止笑道:“你拿不着北玄天的玉,能拿东苍天的玉啊。”夕生一喜:“是啊,我如何没想到。”奚止道:“东苍天的纯王爱重王后枝离,凡事都听她的。枝离最喜人赞她美,你去了,记着要夸的勤,把她哄得晕了头,我们就好见机行事。” 夕生问:“如何见机行事?”奚止道:“我又没去过东境,哪能布置的详细。不过你照着这条道走,拿着青圭,便早些回去,拿不着,再回北境想办法。伸手不打笑脸人,夸人又不吃亏。” 夕生觉得她说的有理,胡乱点头。他到了四极两眼一抹黑,拿不出什么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北境天短,就这一会功夫,天色已是昏漠。他俩站在黑漆漆的殿里,各想各的心事。 外头一阵喧闹,是司蒙的声音:“这十个你领去厨房。这两个机灵,留给殿下伺候吧。”接着泥鸿说:“大人那里呢,你只想着殿下。”司蒙笑道:“大人有霜南霜冽就得了,他不喜欢生人。” 夕生想:“是了,司蒙买伺候的人回来,如何买了一整天。” 泥鸿小声向司蒙说了句什么,司蒙惊道:“她晚上还做不做?”泥鸿笑道:“霜冽在缠着她,布置完了,你也来瞧瞧。”司蒙答应了,领着两个奴人向寝殿走来。 司蒙到了门口,道:“殿下屋里这么黑。”他转脸吩咐奴人:“你跟到厨房,掌了光来。”奴人答应,转身去了。司蒙领了另一个,一步跨进殿来,行礼道:“见过殿下。” 夕生点头:“免礼。”司蒙笑道:“关内并非有钱就能办事,挑出四十个人,真是头痛。”奚止便问:“都是留民吗?”司蒙道:“半兽人低贱,不能接近贵人,自然是留民。” 他叹一叹道:“北境太苦,留民都跑光了,如今想找留民真难。”奚止哼一声:“仙民做官,留民做奴,当然留不住人。”司蒙不悦:“小娘子,你们离南境近些,南境不是这样吗?”奚止道:“当然不是。仙民留民都是平等,除了星骑,文官人人做得。留民里也有聪明仁杰的。” 司蒙无话,笑一笑:“这事和我可说不着。” 他说着,外头忽然一亮,四个奴人捧了托盘,躬身跨入。托盘上各摆六只三足鼎,肚大足肥,翘着嘴。鼎是冰制的,壁极薄,里面塞着银针松,晶莹透亮。 奴人将二十四只三足鼎摆满屋子,大殿亮了起来。奴人也着黑衣,却是一块黑布紧裹身体,裹得极紧,走路只能迈小碎步。 夕生逐一打量,都是不认识的面孔,呆漠平静,不见奇巧。夕生略有失望,暗想周泉这样机灵,为什么不混进馆来。却听司蒙问:“这些是中设,大设呢,总要拨两件过来,都给了危阑楼吗?”一个奴人便答:“就来了,大设沉重,跟在后面。” 正说着,外头脚步沉重,两个奴人相继进殿,背负近一人高的冰罐,也填满银针松,灿亮生辉。前头进来的还罢了,跟在后头的跨进来,脚下打个滑,险些摔了。 司蒙急道:“小心,小心,彼澳馆存的是王后爱物,打一件少一件。”奴人含混答应:“是,是,小的知道。”夕生听了声音便喜,凑了银光瞧瞧,正是周泉。 他立时高兴,恨不能屋里人都走光了,独留他俩说话。司蒙见摆布妥当,却指了两个奴人:“你们随我去沐浴换衣,回来就在这里伺候。”夕生见他并不指周泉,正在失望,奚止早认出了,这时却道:“留在厨下最好,不愁饿了。” 夕生想,她是暗示莫提。想来也是,刚入关一日,就指了亲信,传到雪狼王耳朵里,只怕反而坏事。他于是点了头,看着周泉道:“你们好好做事,总有好日子的。” 众奴人应和,司蒙也就告退了。 人都退下了,屋里又留了夕生和奚止,却是无话。夕生想,若换了小山,话总说不完。对着奚止,他很是拘谨。 他想了想问:“他们今天说到东境见炎天王女,说的是你吗?”奚止点头。夕生奇道:“你明明在这里,为什么说和炎天部约好了,要大王子去东境见你?” 奚止默然无语。夕生道:“有什么难事就说出来,也许我能帮你。”奚止惨淡一笑:“你有什么本事帮我?”夕生道:“我想我也没本事拿玉。可总要试一试,不能放弃。” 他言辞温和,和雪狼王截然不同。奚止心想,他说的对,也许做不到,可总要试一试。 夕生见她惆怅,轻声问:“不方便让我知道吗?”奚止道:“没什么不方便,只是说了也没用,我也不想说。”夕生便问:“那么谁能帮你,雪狼王吗?”奚止心里突得一跳,却不说话。 夕生瞧她一问三不答,也失了兴致,叹道:“你不说就不说罢。”他往软榻上一倒,望着穹顶想:“说什么仙民,听着厉害,看着厉害,其实并没有我们过的好。有事找警察,无事上上网,衣食无忧,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呢。” 想到衣食无忧,他肚子又饿了。 奚止却开口了:“雪狼王会帮我吗?”夕生歪头看看她:“他和你很像。”银光灿灿,奚止幽幽瞅着他。夕生道:“你们沉甸甸的,看着都累。一个瞒着不做王子,一个是王女死活不说,这是为什么?” 他说的轻松,奚止听来却沉重。若非不得以,谁又愿意这样。 她半晌道:“你总见过化人氏。”夕生道:“见过啊。”奚止道:“假如彼澳馆里都是化人氏幻的,你会怎样。” 夕生听了,半抬了身子,犹豫问道:“我在雪屋就想过,你打死不认是南境王女,是不是炎天部的所有人,都成了化人氏?” 屋里飘摇的沁香变了,草木腥气满满浓茂。奚止不说话,一眨不眨瞧着夕生。 银针松很亮,可她的眼睛更亮。夕生坐直了:“那你的父亲,母亲……”奚止打断他:“还有我!” 夕生想起入关的排场,他是不受宠的王子,来接的有那么多人。 “全部变成化人氏,”他喃喃问:“连星骑也是吗?” 奚止道:“南境七星,他们灭了五星,只留下金羊骑、月鹿骑。”她平淡说:“我没见过那么多死人,全是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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