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玉使用指南_33.假作真时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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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假作真时 (第2/2页)

物叫你仿造了,送给别的女子,只怕要讨厌你!”

      雪狼王哧得一笑:“没有这事,她一样讨厌我。”奚止哼一声:“她说给你听的?你怎么知道?”雪狼王仰面瞅着高而深的梁柱:“她还在母亲腹中,便指定嫁我为妻。她生时神奇,四极艳羡,只说我母亲会选。谁知第二年,我便被放出关去了。”

      他说罢了,阴鸷盯着奚止:“换了你愿意吗,没得选,指定要嫁个罪人。”

      罪人,他自称罪人。奚止心软了提不起,像块豆腐塌在危阑楼。

      她轻声说:“有的人不讲常理。”随即掩饰了:“她生的神奇,就该不一样。”

      雪狼王提了嘴角一笑:“你像是讨厌她。”

      奚止心想:“我讨厌的是欧小山!”却说:“我配得上讨厌她吗?她是王女,生而高贵,我不过是个烂木头精。”

      雪狼王情绪里团起的阴云,叫这话啪得打散了,忍不住笑了笑。他撩袍子起身,走到奚止面前,抚着她的脸。奚止的皮肤凉而柔软,水滴样落在他掌心,楚楚小脸,盈盈在握。

      “知道是烂木头精就好。”他轻声说,手指拂过她的脸,握在她的后颈上。热力脉脉,顺着奚止的大椎xue汩汩透入,直侵百骸。奚止舒服得如同浸在热水里,异香猛涨,殿里飘散香气。

      她的香怪,越是浓郁,越是清淡。雪狼王嗅着,身入百花丛,暗香浮动,不知何处来,不知何处去。他微生悸动,挽住奚止的纤腰。

      奚止躲一躲,小声说:“干嘛。”

      她向来冷冰冰的,把浮玉之湖的冰砸碎了,取出的冰碴也不及她冷硬。她在雪屋扮出的妩媚也透着冷和硬。可她说“干嘛”,软绵绵的,软得雪狼王找不着事物恰当这股柔软。

      他控制不住低了头,吻了她花瓣似的唇,她没有躲。

      他又后悔了,于是说:“泯尘喜欢你,为着你手段高,是不是。”奚止飞红的脸刹时雪白,她悲伤着闭上眼睛,不肯抬头看他。雪狼王轻笑道:“知道我喜欢冷淡,讨厌巴结,做这模样,是高出一筹。”

      奚止直恨他一个洞。他忽然吻她,奚止不回应,也不反抗。他吮了她的舌尖不动,于是僵着,奚止坚持不动,头发丝都不肯动,她怕动了,会钻进他怀里。

      时间漫长,雪狼王终于放开她,转身上楼,说:“跟我来。”

      他银袍微闪消失了。楼上是寝殿,奚止想,我总之是要嫁给他的。她慢吞吞跟了,上了二楼。

      上楼先见着硕大澡桶,足能塞进两个人,搁在一角,白绫屏风展开着,桶边搭着条布帕。本不关她的事,奚止心虚脸红,也不知她想什么。雪狼王背向她坐在几案前,像在雕花。他的肩平展宽厚,手上刻刀用力,蝴蝶骨便支出来,顶着银袍。

      奚止想,他究竟胖还是瘦。她转目打量摆设。沿墙放着他的榻床,很窄,只能一人仰面抱臂躺着,翻身就掉下去了。

      他在雪屋,床是冰花蕊房。奚止睡过,他比她高的多,她仍要屈膝侧身。奚止看着床,看见瘦弱的少年,曲身抱肩窝在上面,不敢*大,空荡荡的害怕。

      雪狼王忽然说话了:“欧小山要带的奴人,是什么人。”奚止飘扬的心思猛然被扯回来,还不能适应,应激着反问:“什么?”

      雪狼王静了静,漫不经心说:“昨晚夕生到了厨房,有人见到他和奴人说了很久的话。”奚止脑子飞转,却支了话问:“谁看见的。”雪狼王吹了吹浮起的冰沫:“那你不必管。”

      奚止道:“不要我管,就问欧小山好了,她选定的人,我如何知道。”雪狼王惊讶转过脸,鄙视着看看她,冷冷道:“待你们好些,一个个真当自己是主人了。”

      奚止不敢再说。刻刀“夺”得扎进几案,雪狼王搓了手指说:“你之前真不认识夕生?”奚止不知他掌握多少,比如夕生和周泉躲在厨房说话,她就不知道。

      她于是含混说:“比见到你要早些。”雪狼王不说话,静静瞅着她,一会笑一笑:“弄个来历不明的人,让他替我周旋,也许冒失。”奚止道:“你查得细,于他不是坏事,万事终结,兴许留他一命。若是不问,总之有刀等着,到时候就杀了,管他什么底细。”

      雪狼王奇道:“你又说我不杀无辜之人?”奚止圆不了,雪狼王问:“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奚止轻声说:“殿下何时是殿下,大人几曾是大人。”

      雪狼王微笑颔首:“这么说来,我们很像,都是贱人。”奚止听着刺耳,说不出话。雪狼王却说:“我不想去东苍天。”奚止鼓起勇气看他的眼睛,他漠然没表情。

      “为什么?”奚止问。雪狼王道:“见了她,我说什么。难道摇了尾巴去讨好!”奚止道:“也许她善解人意,像欧小山那样。”

      过了很久,雪狼王才说:“我怕她像你这样。”奚止的心又开始跳,低头不说话。雪狼王问:“喜欢一个人,她却讨厌你,是什么感觉。”奚止勉强道:“会讨厌自己。”雪狼王茫然看她:“你遇到过吗?”奚止却问:“殿下遇到过吗?”

      沉默猛得攥成一团,劈面砸了过来。等奚止觉出不妥,墙壁已咯咯生响,霜花如春风吹绽,迅速蔓延。奚止惊道:“大人!”雪狼王冷笑瞅她,充满怨恨玩世。

      奚止微退半步,雪狼王慢慢起身,慢慢向她走来。

      “我不想再遇见,”他狠狠说,“已经够了,足够了。”他额上沁出冷汗,低声急喘,青筋迸得醒目。奚止立时明白他说的“遇见”,是渴望王父的“喜欢”,厌恨已身的“低贱”。

      窄小的床,每临深夜,孩子痛恨己身,企求天明,王父忽然回心转意,接他回家。

      人心走向绝望,遥迢漫长。

      奚止傻站着,看他走过来,用力撕开衣裳,狠狠咬在她肩头。血流出来,奚止痛彻心扉,软在他怀里,忍不住哭了。雪狼王的急喘缓了,霜花悄然退去。

      “哭什么。”雪狼王说,就势吻上她的唇。奚止的哭被压住了,他狠狠吻她,他是低贱的人,高贵的血统如九天星辰,冷眼看他。杀了泯尘,杀了孽,杀尽了四极,他也改变不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他永远被唾弃,被指点,被耻笑。

      奚止也在其中。

      他终于放开她,咬牙道:“我只配和你一起。”奚止的泪哗哗流:“为什么是我,流月不行吗,小山不行吗。”他一愣,没想过这个问题,转而就说:“你比她们还贱,你伺候过泯尘。”

      奚止哇得放声大哭,在他怀里揉着,用力踹他,想招出赤刃,一刀杀了他。

      她隐隐明白,他即便喜欢她,也因为她低贱。自卑让人骄傲,她做回奚止,他就不要她了。

      殿门咣一响,泥鸿直冲进来。雪狼王搂紧奚止,压她在怀里,冰冷扬声:“在下面说!”泥鸿呆一呆,立即道:“大人!平常将军和殿下吵起来了。”

      雪狼王用力按着不听话的奚止,稳着声音问:“什么事。”泥鸿道:“平常不许大人跟去东境,说大人是宫正,不该跟着,殿下不肯。司蒙打圆场,说请大人扮作星骑去。”他小心道:“司蒙叫我来问问,大人允不允。”

      雪狼王听着,微然一笑:“星骑护卫,行啊,只要不做淳齐,做谁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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