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女争春_第十六章 吾喜君之酒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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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吾喜君之酒 (第1/1页)

    此刻的沈劲,处于狂喜中!不到一年,李重已收回成本,还将店面扩大,经商只是一本万利!沈劲琢磨了一番,有了农之名,他能出仕就好,不用买田了,继续挣钱的好。如此,便让阿康带信给李重,让李重安心经营,待春耕过后,他则带着去年的盈余再下乌程。

    阮容听了这事,蹭到阮恒面前,左看看右摸摸的,弄得阮恒奇怪不已。这一年,幺女管家管得,那叫一个霸气,怎么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阿容,你有什么事?”

    看阮恒这话问的多有水准,是“有什么事”,不是“你有事吗”。

    阮容又犹豫了会,攥了攥小拳头,这才道:“阿爷,你得保证,不管你听了什么都不能生气!”

    阮恒没好气道:“嗯,我什么时候生过你的气?即便被你气到了,哪次你没哄好?快说吧。”

    “那我说了啊……”

    “说吧。”

    阮容深呼吸一口,端正跪姿,正色道:“是这样的,我想改善家里的生活,虽然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但是阿爷和阿母期待更好的,我只好遂了你们的愿。阿爷不会出仕,阿兄吧,我可没听过哪个当官的光长嘴不说话的。所以,我就想到了别的法子改善生活。”

    “什么法子?”阮恒好奇,心道,这个法子就是幺女犹犹豫豫的原因了吧?

    “去年冬,周家不是没要粮吗?家里一年的用度,我已经算好了,还剩了很多钱。我就想,就想拿这钱入了阿劲兄的铺子,换点活钱使。等我们脱离了周家再拿这些钱买田,这样可好?”说到最后,阮容的语速已快得让人无法打断!

    阮恒闷声笑了片刻,直到阮容停下话题,这才道:“这是好事,我为什么要生气?阿容很聪明,擅庶务,像你大父。”

    “额?”这是什么情况!她为这事头疼了那么多天,生怕她家阿爷一时想不开,又嚎啕大哭!虽然没那么夸张,但是光阿爷哭就很恐怖了呢。结果,阿爷夸她了,谁来告诉她,这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阿爷为什么不生气?那是商那!士农工商,还不如工啊!”

    阮恒笑道:“你又不直接经商,怕什么。士族不是只靠俸禄、田产两样度日的。不能直接经商,不代表不能吃商家的份子,阿劲和那个李重,不就是这般吗?”

    “哼!阿爷怎么不早告诉我,害我担心了这么久!”

    阮恒手中拂尘一扫,道:“你又没问。不过,这种事你不懂的话,跟着阿劲学就好。他是要出仕的,忌讳、禁令,他都吃透了,比阿爷强。”

    阮容望着拂尘出神。据说,这是近几年建康流行的东西,可她怎么觉得这个拂尘还不如孔明扇!扇子,起码夏天能扇扇风,拍拍蚊子什么的。拂尘,能扫灰尘么?就算能扫,这些持拂尘的人也不会扫啊,那多有碍他们的“仙姿”!

    “阿劲兄,我说的对不对?”

    和沈劲谈完正事后,阮容立即八卦起拂尘来。沈劲但笑不语,推给她一份纸笔,道:“练会吧。我知道你们家的笔墨都给你阿爷、阿兄用了。针线那些东西会了就是,不用求精,别把左右两手字落下才是最要紧的。你阿姊那里就不用给她了,我阿母说她手巧,做针线正合适。”

    阮容没听出他的嫌弃,接过笔开始练字,不忘调侃沈劲几句:“钱多了,气度到底不同。哎呦!《关雎》啊,阿爷不让我看呢,快换一本。”

    沈劲不同意:“别假了!那东西你五岁就会背的东西,现在看不看有差吗?反正你又不懂,就抄这个,多抄抄,说不定能聪明点。对了,前日给你买的婢女,你怎么让给阿婶了?”

    前日,沈劲拖李重买的仆人送到了离庄。粗仆、婢女各一名,都是为了减轻阮容身上的活计而买。谁知,阮容却将婢女送给了阮母。

    闻言,阮容藏起心底的伤,没心没肺道:“因为不喜欢别离呗,送给阿母,那也是尽孝。嗯,我没跟阿母说是你买的噢。看,我多孝顺!哎呦,我要练字了,不要打扰我!”

    沈劲装作没看见她的遮掩,一头扎进书本。自己还要更努力,方能护阿容。

    周家堡中,纪氏砸了一套琉璃盏。可恶的周札,竟让大姒监视她!她欺负阮恒什么了?她一没打,二没撵,不就是没照着周札的标准,给阮家特权么!

    纪氏渐渐平静下来,吩咐下去:“派人盯着阮家,看看阮家人都在干嘛。”

    卓妪欲劝:“三娘子,这——”

    纪氏打断了她的话,豁然开朗道:“别劝了,一直以来,我们俩都忘了件事。新的王朝必属江东,我纪家势力不弱,而我所生二子亦出色,我根本不用怕!这么多年,我一直委屈自己,只是还想维护这点夫妻名分罢了。你看看现在,还有必要吗?从今日起,我想做什么,便要做什么!”

    卓妪长叹,想起了自己阿母,三娘子的乳母。那么豁达的人,又全心爱戴三娘子,三娘子怎就没学到阿母半分呢?卓妪最后一次开口:“三娘子,奴不是为了阮二郎劝你。只是,天底下一心不二的男子有几个?看淡了这一切,自己的日子好过了,这才是阿卓想看到的。”

    纪氏冷哼:“看淡就是好过了?我不觉得。我倒认为周札难受,我才舒坦!”

    唉——劝不住,那就全力维护吧。

    于是,派来监视阮家的人,看到了阮恒和妻子貌合神离;看到了阮家虽无仆妇,日子却在阮容这个小娘子的打点下,依然自得;看到了沈阮两家的契合,听到阮恒计划去乌程之事。

    “沈家母子功夫不错,派的人不敢靠太近,旁的打听不到。单从这些来看,阮二娘——”

    “等等!周札因为阮恒不肯去建康,便不让我去建康;后来,我刚到建康就被打发回娘家;现在周札去了乌程,阮恒却计划去乌程——建康,是阮恒不能去的地方。”纪氏自言自语了起来。

    卓妪附和,这事,两年前不就确认了吗?但真正的原因原因什么的,她们手中的人去不了建康,于是,不得而知。

    “我可以诈阮恒一次,就可以诈他两次!反正,他又不会知道周札管我管得这么紧!卓妪,你亲自去阮家,告诉阮恒,我最喜欢他酿的杜康了,让他酿几斛送来。私工呢,少不了他的好处!他要是不答应,你就说旧都下来的人,一直在谈论陈留尉氏阮二郎呢。还有,阮家有人在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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