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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8.8| (第4/4页)
姑娘可是做噩梦了?” 自打上次从忠勇将军府回来,姑娘便常常做噩梦,几次都半夜惊醒。 林琬轻轻攥了攥拳头,努力压制住心中那股子惧意,轻轻闭上双目。 “我没事。”她应了画堂一声,又静静坐了会儿,这才转头看向窗外去,“天都这么亮了?” 画堂道:“辰时三刻了。”应了一声,见姑娘要起床,连忙走过去扶着道,“这些日子姑娘一直睡得不稳,今儿奴婢见姑娘没醒,就没忍心叫。” 林琬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大颗汗珠子:“画堂,我想喝水,给我倒杯水来吧。” 她只觉得喉间又干又涩,连咽口唾沫都疼,只想喝水润润嗓子。 画堂去外间倒水,却见韶光匆匆忙忙跑了进来,画堂连忙冲她“嘘”一声。 “你小点动静,姑娘才将醒来,别惊扰到她。” 韶光都快哭了,使劲跺脚说:“画堂jiejie,陆家跟薛家两位表少爷都亲自带着聘礼带着媒人上门来提亲了,此番咱们老爷正在前厅与两位表少爷一处说话呢。” “怎生有这样的事情?”画堂惊得倒水的手一抖,那谁就泼洒了出来,她连忙将水杯放稳,朝内室看了一眼后,悄悄对韶光道,“你赶紧了,去前院打探着消息,一有什么动静,就回来告诉我。” 说罢拍了拍韶光肩膀,然后转身重新倒了杯水朝内室去。 “姑娘,您将水喝了。”画堂将水端到林琬跟前去,却见她此刻满脸流着泪水,当即吓坏了,“姑娘您怎么了?” 方才外面两个大丫头说的话,她都听到了,可不管是陆渊还是薛平,她都不想嫁。 她虽然心中极度憎恨陆渊,可不得不承认,陆渊与薛平在整个上京,那是各府贵女们都争着要嫁的对象。 而这两人又都是自己表兄,打小一处长大的,父母为自己选亲事的话,定当是在这两人当中选。 她怕是等不及赵邕请陛下赐婚了,难道这辈子还是与赵邕无缘结为夫妻吗?她心中好恨。 画堂见姑娘也不说话,就呆呆坐在床上,一个劲哭,她心中也明白了。 “姑娘,您先别难过,不过是来提亲罢了,并没有定下是谁。”画堂劝着说,“奴婢已经让韶光打听去了,一有什么消息,就即刻回禀了姑娘。姑娘,您别再哭了,回头伤了自个儿身子,多不值当啊。” 林琬心中实在害怕,若是这辈子她再嫁陆渊的话,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画堂……”她唤了一声,幽幽转过脸来,guntang的泪珠扑朔朔往下滚落,目光有些呆滞道,“你去院子中打一盆凉水来。” “姑娘,您要洗漱起来吗?”画堂起身道,“奴婢给您去打热水。” “不!”她大喊一声,坚持道,“凉水。” 画堂无奈,只得转身去照做,打了一盆凉水进来。 “姑娘,奴婢已经……”画堂话还没说完,林琬就起了身,走到案边,将搁置在案上的那盆凉水全部兜头浇在身上。 只瞬间,她浑身都湿透了,那水珠顺着粉色的丝绸中衣滴落,颗颗落在木质地板上。 “再去打一盆。”画堂还没反应过来,林琬又有吩咐下去。 画堂不依,抱住自己主子哭道:“不行,这样不行的。姑娘,不值得,您可别这般糟蹋自个儿身子,万一留下病根怎么办?女人的身子最是受不得寒,姑娘,咱们想别的办法。” “你去不去?”林琬呆呆站在房中,双眼无关,眼神虚浮地落在画堂身上,“或者病,或者死,你希望是哪一种?” 画堂也哭了,紧紧咬唇,然后无奈还是照着吩咐出去。 初夏的天虽则早就渐渐热了起来,可清晨的风还是寒凉的,这样几盆水兜头浇了下去,想不病倒都难。 到了晌午,林琬开始发烧,整个身子都是guntang的。 薛瑛原是随着丈夫一道在前院见两位小辈,夫妻俩都想将闺女嫁给跟自己比较亲的侄儿,一直争执不下,两人已经吵了起来,就差动手打一场了。 正争执不下,就有婆子匆匆跑来禀告道:“老爷,太太,姑娘她病了。” “什么?”薛瑛再也顾不得吵架,直接拂袖大步离去。 林成寅听说女儿病了,一时间也担心起来,随后也往林琬院子去。 早已有人请了秦大夫来,薛瑛夫妻二人赶进来的时候,秦大夫把完脉,回头见到薛瑛与林成寅,忙道:“姑娘受了寒,又心中郁结,故此才大病一场的。”一边说,一边提笔写了方子来,“需得好好休息,另外,解铃还须系铃人,若是姑娘还是事事不顺心的话,这病也难好起来。”将方子递给一边的画堂道,“抓了药,赶紧熬了喂姑娘喝下。”又冲林成寅夫妇抱拳道,“老朽便先走了。” 薛瑛顾不得送秦大夫,只歪身坐到了床边,抽出帕子抹眼泪道:“琬琬,你可别吓母亲,你这是怎么了?昨儿明明还好好的。”又问画堂,“姑娘怎么了?” 画堂犹犹豫豫的,想说,但又不敢说。 “娘……”林琬虚弱地唤了一声,有气无力道,“女儿不想嫁人,谁都不想嫁,爹娘若是再逼迫女儿,女儿这病怕是好不了了。” “好好好,不嫁不嫁,谁敢说要将我闺女嫁出去,我跟谁翻脸。”说罢立即抬头,狠狠瞪了林成寅一眼。 林成寅道:“你瞪我做什么?你方才不是一个劲夸平哥儿好吗?” “你还敢说!”薛瑛跳起脚来,见女儿病成这样,她实在生气,就将气往丈夫身上撒,伸手使劲抓他道,“就你那外甥害的!他打的什么主意,你打的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哼,我告诉你,只要我在一边,你们甥舅别想在我闺女身上捞到一点好处。” 薛瑛指甲又长又尖,此番下手也狠,挠得林成寅手上脸上全是细长的划痕。 偏生他还不能动手,打不得,就只能逃了。 见他抱头逃了,薛瑛这才作罢,然后一再承诺道:“琬琬,你不想嫁娘不逼你,只是,你一定要快快好起来,知道吗?” “女儿知道的,谢谢娘。”林琬眼角流了泪,虽然知道此事并不会这般轻易就解决,但至少娘是站在她这边的。 烧了一天,到了晚上,迷迷糊糊间,林琬瞧见了赵邕。 他一身玄色衣袍,美如白玉的脸上,此刻表情十分复杂,有盛怒,有疼惜,有担忧。 林琬只觉得自己是烧糊涂了,才又梦见他的,她本能闭了闭眼,可当再睁开的时候,那人还在。 他静静坐在床边,抬手朝自己脸上探了来,她能够感受到他的存在。 “子都……”林琬轻轻唤一声,泪水落下,浇过guntang的双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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