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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9.谁欠了谁 (第2/2页)
绢书便可知,这些年来,老臣亏欠夫人的有多深了,老臣唯独希望在老臣入土之前,能尽可能多地补偿老臣欠夫人的韶华时光。” 谢义贤说的情深意切。那卷绢书,谢义贤噙着眼泪花了整整一夜细细读完,他欠谢老夫人的,几乎是她的整个青春。谢老夫人嫁给自己四十多年,可是起码有三十年,却是独守空闺。这样的亏欠,只怕是谢义贤这辈子都补偿不了的。 多少个独守空闺的夜晚,谢老夫人唯有用这样的记录方式,来思念她远在沙场的夫君。透过这长长的绢书,谢义贤仿佛看到了那个温柔执笔的美丽少妇,是怎样眼眸含泪,嘴角含笑一笔一划记录着这些。 要不是看到这卷绢书,谢义贤压根不会知道,军功赫赫的自己,是个多么不称职的丈夫!要不是看到这卷绢书,谢义贤也压根不会知道,谢老夫人对自己的深情厚谊,是他永远都回报不了的。 明德宗有些动容,谢老夫人的事迹,明德宗多少也听说过,那个坚韧如松,淡泊如竹的江南女子,一直是大明京都里的一个传奇! “谢老,是我们大明欠了谢老夫人!”明德宗喟叹一声,“虽然朕很是舍不得你与老夫人离开京城,不过江南既然是老夫人魂牵梦萦之地,朕也就不便挽留了!朕会派人护送你们回江南的!” 明德宗准了谢义贤的辞官请求。可是尉驰瀚等人却不甘心就此作罢。 “皇上,微臣有罪!”对谢义贤的误解,尉驰瀚主动认错,也主动跟谢义贤赔了礼道了歉。可紧接着,尉驰瀚却又再次提到了谢子渊和谢长安。 谢长安的通敌密函有理有据,谢子渊因为尉宇阳莫名死亡也难责其究。尉驰瀚承认自己对谢义贤的错怪,可却依旧紧咬着谢长安和谢子渊一事不放。谢义贤没有通敌的嫌疑,不代表谢长安没有,也不能洗清谢子渊包庇杀人的嫌疑。 到最后,明德宗没有办法,只好再次做出让步。虽然准了谢义贤的辞官申请,却将谢义贤和谢老夫人的回乡时间推到了新年之后,也就是说,推到了谢子渊和谢长安回京受审以后…… ********************************************************* 从朱鄞祯处详细得知了谢义贤辞官过程的艰辛,沈梦璐心中多少是放心不下谢义贤和谢老夫人的。 瞅着雪后初霁,天气也稍稍暖和了些许,沈梦璐便去了安护侯府探望二老。 明德宗准了谢义贤的辞官申请,谢义贤便也没有了上朝的义务,而是留在府中和谢老夫人散步赏梅,吟诗对弈,过起了逍遥自在的清闲日子。 沈梦璐抵达安护侯府的时候,二老正在梅园赏梅。安护侯府梅园里的梅花品种格外齐全,素心梅,虎蹄梅,磬口梅,金钟梅,九英梅,洒金梅,朱砂梅,绿萼梅,甚至还有极其罕见的五色梅。 谢老夫人确实是个爱花之人,整个安护侯府,一年四季都能看到不一样的美景,闻到不一样的花香。 沈梦璐循着梅园走了一圈,在一株碗口粗的五色梅树下看到了二老的身影。一身便装的谢义贤体贴地搀着谢老夫人,伸手采了一朵绚烂的五色梅,轻轻别到了谢老夫人的耳鬓边。 谢老夫人无限欢喜地伸手拢了拢鬓发,冲着谢义贤露出了甜美的笑容。甜美,是的,甜美!用这样一个词来形容一个年逾半百的徐老半娘或许并不那么妥帖,可是此时此刻,沈梦璐脑海里,却只有这样一个词盘旋。 望着风韵犹存的谢老夫人脸上那如怀春少女一般,略带羞涩的甜美笑容,沈梦璐的眼眶莫名有些湿润。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这样看似平凡的浪漫,实现起来却很不容易。可是,谢义贤和谢老夫人却做到了。在过去的四十多年里,谢义贤欠谢老夫人的浪漫有太多太多。可是谢义贤能抓住机会,在有生之年补上这份残缺的柔情,沈梦璐想,谢老夫人定是此生无憾了的! 插完花,谢义贤又低头对谢老夫人说了什么,谢老夫人脸上的笑容便胜过了怒放的梅花,带着无限缱绻的不胜娇羞。谢义贤则是朗声大笑起来。 沈梦璐轻轻漾开了笑,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辞官风波,似乎并未对谢义贤造成冲击。或许,只要有谢老夫人在,再大的困难对谢义贤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 见二老安好,沈梦璐也放了心,便准备悄悄离去,不想破坏了这样的美好。可谢老夫人还是眼尖地发现了沈梦璐的身影。 “梦儿,你来了怎么也不出声?”谢老夫人唤住了正欲转身离去的沈梦璐。 沈梦璐转过身,朝着谢义贤和谢老夫人福了福礼,巧笑嫣然地坦言。“祖母,梦儿是见您与祖父琴瑟和谐,伉俪情深,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 谢老夫人含笑望了一眼身边的谢义贤,知道沈梦璐是看到谢义贤为自己戴花的那一幕了。 “我们老夫老妻的,最不怕的就是叨扰,我们就怕冷清。我与你祖父,都盼着你和鄞祯多来打扰呢!”谢老夫人上前拉住了沈梦璐的手,心疼地嗔怪。“你这丫头,这样的天,怎么独自跑来了?” 天空虽然放晴,可残雪融化,地面依旧湿滑,沈梦璐怀着身孕,总是令人不放心的。“你怀着身孕,可不该这样四处乱跑。” 沈梦璐勾勾嘴角。“祖母放心,梦儿会照顾好自己和腹中龙嗣的。梦儿就是在沐王府待厌了,便来祖母这串串门。” 谢老夫人拍了拍沈梦璐的手背。“你啊,就是太不注意了。”谢老夫人自然明白沈梦璐是不放心谢义贤和自己,这才特意大老远赶了过来。 “外面寒凉,走吧,我们去花厅喝茶吧!”谢老夫人慈爱地道,又回头看了一眼谢义贤,“侯爷,您该为妾身抄佛经去了。” 谢义贤和颜悦色地望了一眼沈梦璐,知道谢老夫人故意支开自己,是有体己话相对沈梦璐说,便也不坚持。“待老夫送夫人和梦儿到了花厅,老夫便去书房。夫人放心,老夫一定准时完成任务。” 花厅里早早生起了暖炉,也已备好了花茶和点心。谢老夫人拉着沈梦璐在软榻上坐下。 “梦儿,你不用cao心我与你祖父,放心吧,我们都很好!”知道沈梦璐牵挂他们,谢老夫人主动宽慰到。 虽然谢义贤此次辞官受了莫大的委屈,可是不管怎么样,这场风波能这样轻松过去,而没有演变是一场浩劫,这总归是菩萨保佑的事情。 明德宗限制了他们的离京时间,这也不全是坏事。至少他们能一家团聚过个好年,至少他们能看到谢子渊和谢长安安然无恙地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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