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城闭(热播剧《清平乐》原著)_徽柔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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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徽柔 (第2/3页)

两位尊贵宫眷的交谈,道出我看到的景象。

    皇后沉吟,并不表态,宫人们亦屏息静气,唯张美人要求严惩徽柔的含怒哀声在殿中回响:“人证物证俱在,皇后为何还不下令惩治,以肃宫禁?”

    终于,对徽柔面临祸事的担忧大过对我自身状况的考虑,那小姑娘单薄的身影和含泪说出的只言片语竟给了我别样的勇气。我略略出列,向皇后躬身:“娘娘,臣有一事,想求证于张娘子。”

    我的陡然插言令皇后及殿内诸人都有些讶异,然而皇后还是颔首,允许我说。

    我侧身朝向张美人,行礼后低首道:“敢问张娘子,你所指的那位姑娘是名叫徽柔么?”

    张美人尚未回答张惟吉便已出声呵斥:“放肆……”

    皇后扬手阻止他说下去,但和颜示意我继续。

    张美人冷眼瞧着我,唇际古怪的笑似别有意味:“不错,这丫头是叫徽柔。”

    我再问她:“冯内人看见她在后苑湖畔对月祷告,可是在前夜子时?”

    张美人想了想,说是。

    我再转身,对皇后说:“前夜臣送画入柔仪殿,离开时夜已深,因不熟识内宫路,误行至内苑,无意中看见一白衣跣足的小女孩正对月祷告,自称徽柔……此前臣隐约听见更声,应是子时。”

    “哦?”皇后问,“她祷告时说的是什么?”

    我道出实情:“她说父亲病了,为此再三吁天,愿以身代父。”

    皇后薄露笑意:“并无行巫诅咒他人罢?”

    我摇头,肯定地答:“没有。因被人窥见,徽柔祈祷后即刻离开后苑,臣并未听见她诅咒他人。”再顾张美人抛在地上的人偶,补充道,“也未见她带此物去,应该不是她放在后苑石下的。”

    “一派胡言!”张美人适才稍稍抑止的怒气又被我这一番话激起,“不是她能是谁?谁还会像她那样担心幼悟分去官家宠爱?”

    我的思维被她问句搅乱,这才隐隐感觉到,徽柔的身份应不像我此前想的那么简单。

    “你分明是受人指使,才罔顾天威,敢作假证!”张美人朝我步步逼近,一抬手,纤长指尖几欲直戳我面,却又暗衔冷笑,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皇后:“说,指使你的是谁?是徽柔,还是另有他人?”

    她的盛势令我略显局促,退后两步,但仍坚持道:“臣不敢妄言。句句属实。”

    一记耳光闪电般落在我颊上,那一瞬间的声响有她声音的锐利。她收回手,搂紧女儿,朝我高傲地扬起下颌,轻蔑地笑:“现在呢?还是句句属实?”

    我漠然垂首。类似的折辱在我数年宫中生涯中并不鲜见,如何悄无痕迹地将此时的羞耻与恼怒化去,是我们所受教育的一部分。就忍辱而言,我尚不是最佳修炼者,做不到主子打左脸,再微笑着把右脸奉上,但至少可以保持平静的表情,沉默的姿态。

    “够了。”皇后这时开口,“跟内臣动手,有失身份。”

    张美人一勾嘴角,状甚不屑。

    皇后一顾我,转告张美人:“他是前省内臣梁怀吉,前日首次入内宫,连徽柔是福康公主闺名都不知道,又能受何人指使?”

    福康公主。今上长女,宫中除皇后外最尊贵的女子。

    那点疑惑因此消去,心下却又是一片茫然。皇后一语如风,把那人间小女孩的白色身影忽然从我记忆中吹起,让她悠悠飘至了云霄九重外。

    回过神来,我伏拜在地,请皇后恕我不知避讳之罪。

    张美人在旁依然不带温度地笑,幽幽切齿道:“好一场唱作俱佳的戏!”

    皇后说不知者不为过,命我平身,再吩咐张惟吉:“把福康公主请到这里来。”

    少顷,但闻环佩声起,殿外有两位成年女子疾步走进。她们皆梳高冠髻,着小袖对襟旋袄,用料精致,一为谯郡青绉纱,一为相州暗花牡丹花纱,有别于寻常女官内人,应属嫔御中人。

    她们匆匆向皇后施礼,旋即齐声为福康公主辩白,皆说此事不会是公主所为。其中着青绉纱旋袄者神情尤为焦虑哀戚,施礼后长跪不起,含泪反复说:“徽柔年纪小,哪里会懂这些巫蛊之术!何况她一向疼惜幼妹,绝不会做出这等事。万望皇后做主,还她个清白。”

    皇后命内人搀她起身,温言劝她:“苗昭容既相信徽柔,便无须担心。”目示左右,“赐张美人、苗昭容、俞婕妤坐。”

    后两位娘子亦属今上宠妃,又都曾生过皇子皇女,故其名号我也曾听过。苗昭容是今上乳保之女,福康公主生母,与俞婕妤私交甚笃。可惜俞婕妤和苗昭容所生的皇子先后夭折,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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