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补灵魂空洞的人_第十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陷入抑郁症的泥潭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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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陷入抑郁症的泥潭 (第2/2页)

,自认为我这种有人格缺陷的人最好还是把自己这一生顺利过好,不要考虑再去祸害下一代了,然而毕竟也是人到中年,又经历了不少的生活挫折,为解决自己的性格缺陷读了不知道多少书,对为人父母的那一片心怎么也能体会个万分之一吧。天下的父母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只是爱的具体方式不同而已,有的爱能让一个孩子的身体和心灵一起茁壮成长,有的爱则太过束缚、甚或让人窒息,孩子鲜活的心灵也许就在这份同样深切的爱里面悄然溺亡了……

    由于自小到大的性格问题,我有些许自我封闭,mama也和我说过,我在挺小的时候就被医生诊断患有轻微的自闭症。尽管现如今经过了这么多年的自我重塑,我已经基本上从阴郁闭塞的心理空间里走了出来,可是仍然留下了些许类似于社交恐惧等等的痕迹。和公婆同住的那段时间更是不必多说,非但离好转还差着十万八千里,而且已经患了抑郁症,我在吃完晚饭之后只想一头扎进自己的小世界,无论看书也好、听音乐、码字也罢,总之做些我喜欢的事情。然而事与愿违,每次饭后收拾完碗筷,客厅就立即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气氛中,四个人各自都有自己想看的电视节目,而作为小辈的我们不可能与父母争抢,于是只能坐在沙发上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陪着他们看电视,对他们不时发表的感慨也要及时须臾附和,一日两日还则罢了,长此以往就成了件让人累心的事。毕竟我们的家应该是让我们上了一天班回来彻底放松、休息的地方,在家里还要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穿着,注意自己的言谈举止未免太过辛苦了吧。记得那段时间阿呜也曾经不止一次和我提到过,每天下班回家一进门非但没有轻松的感觉,反倒是脑袋上像压了一块厚厚的云彩似的,让人难受不已。

    好不容易熬过一两个小时,我可以洗漱完毕回自己的卧室了,情况也一样不会好转。因为我和阿呜的卧室与我公婆的卧室仅仅是一墙之隔……各种尴尬无语可想而知。不用说其它事情,连偶尔和阿呜闹了别扭,想吵架都需要强压着嗓子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那种压抑的感觉,读者朋友们可以自行体会吧。

    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次,晚上临睡前我和阿呜因为一件小事发生了口角,和那段时期的每一天一样,我们连吵架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压低了嗓子一句句吵了起来,后来阿呜气呼呼的关了灯,故自准备睡下了,我仍旧不依不饶,心里越来越委屈,越来越激动(此事一年后就被正式确诊为冲动型人格障碍,症状与我这种表现完全相符,当然还有家庭变故造成的极度压抑感使然),整个人爆发了。当天恰恰是我爸妈刚刚搬家到顺义,但我娘家的老房子还没有彻底腾退干净,乱七八糟的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最终收拾好一并搬走。痛苦万分的我忽然不顾一切的穿好了衣服,抓起手包夺门而出,偌大的客厅里这时已经是静悄悄的一片黑暗了,公婆老两口此时也已经进自己的卧室休息去了,我毫不犹豫的大步穿过客厅,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仲夏夜的风如此清丽,吹的我心头一颤,倏然想起了小时候和姥姥一起在老房子所在的小院里乘凉,我坐在小板凳上,呆呆的抬眼望着点点星空(那时候北京的夜还是能看到不少星星的),姥姥不时用大蒲扇为我轰走那些追逐着街灯光亮的蚊虫,哼起一首古老的歌。

    眼泪在脸颊上飘飞,我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跑着,路灯下几个年轻人聚在一起谈笑风生,马路对面小卖店正准备打烊回家。街上不时闪过一辆飞奔回家的车。我呢?我的家在哪呢?我不停的跑着、跑着,跑不动了就快步走着,手机里一遍遍提示来电,婆婆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都被我挂断了,我发了条信息给她,说自己回老房子住一晚,明天照常回家,不用担心,她也就无奈的放下心来(现在想起来自己的确很不懂事,无论如何怎么能让老人这么担心,但是也希望大家理解一个有严重心理障碍的人,在面对家庭变故心里又极度压抑的情况下实在无法控制住自己)。我伸手招了辆车,面无表情的坐了进去,那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地址脱口而出。二十分钟之后,我回到了那个已经是一片狼藉的“家”。

    日常所需的一应事物都已经被搬运一空,满是尘土的房间里留着一个个熟悉家什曾经位置的小小空白,提示着以往的温馨。废弃的老冰箱里孤单单的堆着几个已经干透了的包子,一切都暗示着这场失败者的奔逃有多么仓促匆忙。只有我的小卧室的床铺因为我无比的留恋暂时还赖在那里没有搬走,我也不管那张床上是否落了土,干净与否,不顾一切的把自己扔了上去,带着满脸的泪痕合衣而眠,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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