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危重行_四、朋党之争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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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朋党之争 (第1/1页)

    金壁辉煌的大殿上,当今圣上端坐在龙椅上。年近六旬,满头白发,他正努力睁大眼睛,维持着威严仪态,但虚弱的病体让他显得力不从心。

    今天朝议的焦点是江淮赈灾,但随着大臣的争辩,焦点不可避免的转向权利之争。

    户部大臣刘进提出国库不足,要通过向广南和福建加收税额来弥补,而福建正是肃亲王的“后院”,肃亲王面无表情的盯着地面,一言不发,肃亲王的嫡系门生刑部尚书耿炎飚却要求首先彻查工部在江淮修渠防洪不力之责,各自人马陆续站出来相互攻击,争论得不可开交。

    老皇帝看着大殿上口沫横飞、面红耳赤的大臣只觉得异常烦躁,这种离题万里的争执几乎每天都在上演,每一个问题都可以成为相互攻伐的借口,而再看看旁边一群大臣,或是看戏正看得起劲的轻松模样,或是心怀鬼胎、不阴不阳的嘴脸,或是眼观鼻、鼻观心的老憎入定神态,老皇帝又觉得莫名的悲凉。

    他回想起刚登基的第一天,那时的群臣和自己一起刚刚经历了生死劫,午门外失败者哭声震天,失败者的鲜血祭奠了自己曾有的懦弱和单纯,浴血之后的自己锋芒毕露,无所不能,站在朝堂上杀伐决断是何等快意,而群臣皆是臣服膜拜。特别是和自己一起起事的伙伴,年轻气盛,锐意逼人,再难的事都会毫不犹豫的跪下来对自己说大声说“臣尊旨”,总是带着一种决绝的勇气去做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而现在,人老了,儿孙多了,庞大的家族利益千丝万缕,织成一张网,裹住了每一个人,这朝堂上还有几人可以为了自己、为了社稷江山不顾一切?

    想到这些,老皇帝只觉得更加疲惫,一种无可奈何的疲惫,积郁在胸口的一团闷气让他简直不能呼吸,不可抑制的剧烈咳嗽起来。

    咳嗽声让大殿瞬间静下来,一干大臣齐齐跪下:“望圣上保重龙体。”

    一旁的宫女太监立刻走上来捶背的捶背、递茶的递茶,好一会老皇帝才止住了咳嗽,他疲倦的摆摆手:“明日再议,退朝。”

    大臣们各怀心事下了朝。

    周御史在回家半道上被工部大臣徐进差人请了去梅园喝茶。

    梅园是安国公王瑾在京城置下的一处私宅,位于玉山下,地处偏僻,是安国公私人聚会之处。

    时值盛夏,半亩梅林绿叶成荫,林子深处掩映着白墙灰瓦——那是怡然居。

    安国公是皇后唯一的哥哥,从年轻时就追随圣上,前半生戎马倥偬,立下血汗功勋,官至掌管天下兵马的枢密使。在声望最盛之时,圣上下诏封自己的meimei为正宫皇后,一时间圣宠无限。至高的荣宠让他感到人生从未有过的圆满。

    然而人生就像一场花事,繁华之后就是无可奈何“花落去”。渐渐的,一些不好的消息接踵而来:meimei向他哭诉圣上有了新宠,他劝她要大度;圣上与他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谈话越来越顾左右而言他;后来,新得宠的戚贵妃有了身孕,加上圣上迟迟不立太子,原本笃定太子之位非皇后嫡子莫属的猜测变得不牢靠起来;再后来,一场风寒让他大病一场,圣上亲临慰问,嘱咐他安心静养,在他还沉浸在感动中时,隔日内侍公公上门传旨说圣上体恤他多年为国cao劳,已另选枢密使,特赐封他为安国公,从此未诏不得上朝。这一道圣谕彻底砸醒了王瑾,愤怒、失望、悲凉、害怕各种情绪像巨浪扑来瞬间将他击倒。这一病就是大半年,还落下了心脉受损、一旦受凉容易咳血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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