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鸿尘_第十二章 原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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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原因 (第1/1页)

    两个人走很久回到南区,吃了最近以来最饱的一顿,在傍晚会到了西山。天黑下来没多久,大概十点半的时候,有人没敲门就进来了,是琉风。她刚从小灼河回来就听说了今天早上的事,没在厌山停一刻就赶了过来。她进门看到赤月和蓝山黑灯瞎火地坐在一个大木箱子旁烤火、谈话。有几扇窗子被打碎了,雪花被风吹进了来,让本就冷清的房子变得更加萧瑟。看到她进来,坐着的两个人停下了交谈。

    “你来了。”赤月说。

    “色宁阿妈呢?”琉风走到屋里想把光兽唤醒,却被制止了。

    “走了。”蓝山说。

    “去哪?”琉风问。

    “一个很遥远的地方。”赤月看了看身旁的棺椁。

    “那路拉呢?”虽然赤月和蓝山说话的语气和平时一样,此刻却让琉风非常焦躁。

    “也走了。”蓝山说。

    “去哪了?”琉风又问。

    “不知道。”赤月笑着摇摇头。

    她不过离开了十多天,再回到这里却像与他们分离了五百年。已经不在这里的两个人不说,还在这里的两个人也让她觉得陌生,但是她说不上来他们是哪里发生了变化。他们站在雪地里,她可以看到他们,却无法穿过隔在他们之间的那片树林。

    她走到他们身边,看着那个木箱,“这是什么?”

    “阿妈。”赤月说。

    到了现在,琉风才意识到她不在的时候发生的事情有多么严重。还没有封棺,可以看到躺在里面的宁雅的遗体。琉风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种什么样的心情,跟穆巴拉克死的时候不一样,现在出现在她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是——原来人死了是这个样子的。她想问这是怎么回事,但他们似乎不想说。她没有问,却听见蓝山冷冷地说:“是龙靥干的。”

    “可是他不是在小灼河吗——”琉风越说越小声,她看到赤月轻轻地笑了一下,很心酸、很受伤地笑了一下,仿佛在说“在这种事情上我们有必要要骗你吗?”她又看了看蓝山,蓝山没在看她,他在看火,就像刚才那句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能……跟我好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琉风保持着一惯的事不关己的语气和表情,但另外两个人知道她是强制自己这么做的。

    赤月想了一会,“以下说的内容只是我们的推断,我们也不能保证事情就完全是这样,你有权利不相信。”

    但事情就完全是那样的。

    这场谋杀从琉风遇到赤月和蓝山的几天后就开始了。宁雅在日记里是这么写的:

    二一八一年三月十七日(注:换算为黔牙历法为九月十一日),小雪

    今天早晨,孩子们都还没醒的时候,我听到有人敲门,开门之后却又没看到有人在,只是门口的雪地里插着一个信封。这年头几乎是没人写信的,而我又没什么朋友,不可能有谁给我写信的。我以为是写给孩子们的,但信封上却写着“宁雅敬启”。虽然觉得奇怪,但我还是捡起来拆开看了看。信里用的是泰兰语,没有署名。虽然这人说让去西区一叙,但我总觉得他不是西区的人,如果是为了刚来那天发生的冲突,现在才提未免也太晚了。而且,他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来者不善,暂时对孩子们保密吧。

    这封信被夹在日记本里。此处插入信的内容。

    尊敬的夫人:

    您好。欢迎来的黑灼河,希望这些天来各位已经适应了这里的寒冷。今天才对您送达我的问候,希望您不介意我的怠慢。

    介于八月十三日(注:黔牙历法)与各位发生的误会,希望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并为各位作出一定的补偿。在此先对我的部下当日的冒犯表达歉意,以及对您的英明决定表达感谢与敬佩。

    九月十四日二十点,我在西一街三百四十九号第四茶馆等您。

    敬此

    礼上

    到了信上约定的那天,宁雅想了一早上,最后还是决定去一趟——虽然那人没要求她一定得去,但要是她不去,那人以此为由来找麻烦怎么办?孩子们一定是不同意她一个人出门的,所以宁雅假装作在房间休息,趁没人注意的时候一个人去了城里。

    宁雅比信上约定的时间晚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一来人生地不熟,二来也是故意去晚一些的。进门的时候宁雅还有点愁该怎么找到对方,却忽然看见有人招手。那人一个人占了一张桌子,黑发红瞳、相貌平平,但却不像那天遇到的那些人一样凶神恶煞。宁雅看了看四周,绕过前面的桌子来到那人面前坐下。

    宁雅还没开口,那人就说:“我还担心夫人不来呢。幸会。”

    宁雅微微点头,不愿多说话。

    那人没有自报家门,又说:“夫人要喝点什么吗?”

    宁雅微笑道:“不用了,谢谢。”说完咳嗽了两声。

    这人也不强求,却还是要了一壶银岭雪刀。宁雅暗暗一惊,既感叹这人出手阔绰,银岭雪刀可是泰兰的名茶;又奇怪这人的身份,看他的装着也不像什么掌有大权的人。“其实家主要我来跟夫人一叙,也不是为了什么大事。”这人开门见山。

    宁雅还是笑了笑没说话。

    这人也笑了,“夫人不用这么戒备我的,家主只派了我一人来。”

    由于不知道基苏家的具体情况,宁雅也不好得试探这人,只是他说一句、她便简单回一句。几句话下来宁雅明白了这人——或者说他口中的“家主”的来意,大部分都如信上所写,又说看见那天蓝山三人的实力雄厚,希望交个朋友。宁雅没说交也没说不交,那人就扯开了话题,跟她说些不相关的事。但这人竟然出乎意料地博学多识,跟宁雅说的东西她都乐得听下去。宁雅顿时卸下了戒心,但她又担心这人是故意说这些来亲近她,笑到开心处忽然又不笑了。场面冷了下来,那人又问起宁雅家里的情况。

    宁雅却说:“那天你们不都见到了吗?”

    那人一时语塞,过了一会又说:“那近来有没有在这认识了其他人?”

    “只有医者一人。”

    虽然宁雅没说这医者是谁、又是给谁治病,但这人看宁雅的气色不好、刚才又咳嗽,就猜是给宁雅治病,但他没有说。“相处融洽吗?”

    宁雅一愣,不知道这人为什么会关心这个,但她想这事与自己家的人无关,就说:“挺好的,是个好孩子。”

    这人一听就笑了,还笑得特别高兴,“那就好。”

    宁雅心中疑惑,却又不想在这问题上说太多,只是觉得这人似乎是认识琉风的,而且说不定关系还很好。一想到这人跟琉风关系很好,琉风又是那样一个孩子,想来她的朋友也不会是不怀好意的人,宁雅不禁觉得安心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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