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天子一朝凰_第一百零六章 青冢离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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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六章 青冢离歌 (第1/2页)

    我和墨白马不停蹄赶到玉凉山。

    正是山中月光花开的时节,一路拾阶而上,参天的银杏长着一片片如同折扇的叶子,石阶旁盈白花瓣发出月华的银光,如同倾泻而下的银色瀑布,此情此景,比在李温的心境中看到的四年前的玉凉山秀丽了很多。

    上山的一路我都在不停呼喊笙歌的名zi,空荡山间,只有缭绕回声,却不曾听到笙歌的回音。一直爬到山顶,也没见到笙歌的影子。

    在从那几个姑娘口中得知笙歌身子玉凉山的时候,我原以为笙歌自暗杀计划败露后就来到这里避世隐居,然而上山的一路不仅没见到笙歌本人,也并没发现山上有类似恭师父在栖凤山上搭建的那种茅草屋。

    夕阳傍着晚山,归巢的燕雀成群结队飞过山头,空荡荡的山间只有月光花迎风自舞,没有一星半点居住过的痕迹。

    “难道笙歌已经走了么?”刚刚找到的线索再次落空,我有点丧气的耷拉下脑袋。

    墨白没有放qi,没等我,独自向前边走走停停,突然,他停在不远处的花丛间,回头对我说:“她在这。”

    我眼前一亮,欢欢喜喜地跑过去。

    他所站的位置,若我记得没错,这里曾经开遍了月光花,只有一小片耧斗花,而如今生命力旺盛的耧斗花已取代了月光花,在山顶上盛开的一望无际。

    一红一白的两层花瓣在山顶的凉风中微微摇曳,如同当年拥抱在这里的一红一白的身影。

    而我欣喜的目光在这片红白交错的花海中渐jiàn变成了瞠目结舌。

    “怎么会这样?”半晌。我仍不能相信眼前这一幕。

    耧斗花环绕中,寂静坐落着一座矮小的坟茔,美丽的耧斗花已长到冢上,将坟茔严严实实包裹,只有坟前的墓碑还在提醒游人这里是一座坟墓。墓碑是一块简陋的木桩,上miàn的字迹依稀可见笙歌之墓。

    这就是笙歌?

    这座坟茔?

    那几个女子说笙歌扫了她们的兴,说太晦气,指的是在游玩途中看到死人的墓?

    作为一只墨灵死而复生之后,前前后后我帮过不少人,虽然遇到过困难。可从没像这一次这般毫无头绪。总在看似要解决的时候,出现令我意想不到的状况。

    而我最不能接受的事实就是,那个唯一能就温儿的希望,已经死了。

    抱着万分之一的期待。我下了一个决定。

    墨白对我的决定表示反对。

    太阳完全沉入地下。天空被黑夜笼罩。墨白仰头瞧了瞧漫天星子,低头凝视着面前这座孤独的青冢:“你当真要如此?若她的确死了,你这样只会让亡魂无法安息。即使她如你所料还活着,这样做也不能帮你找到她。”

    夜阑人静,玉凉山上又大又圆的月亮,仿佛巨大的玲珑剔透的玉盘。我将铁铲杵在笙歌墓旁,墨白仍心疑虑地拦住我。

    我斩钉截铁地说:“当真要如此。”

    我做出这个决定,心知肚明是件不道德的事,我和笙歌素昧平生,今夜却要趁着夜黑风高掘了她的墓。

    我只是无法接受唯一能救李温的人已经死了。

    我乐观地想,曾经世上人也都以为少卿和钟离晓已经亡故,而事实上他们只是用一场镜花水月的假死换得一个全新的生活。既然死亡可以伪装,那么四年前通过伪装走进李温世界的人,会不会也通过伪装一次死亡来彻底走出他的世界?

    若果真如此,笙歌的死只是一个伪装,那我开棺验尸也就无碍。

    就算她真的长眠在此,我的复生本身就有违天道,一个有违天道的存在做出一件有违天道的事,听起来也就没那么有违天道了。

    墨白见我心意已决,思忖片刻,不再反对,而是夺过我手中铁铲:“那么,我来吧。”

    他掠起铁铲,泥土像水花一样在坟茔上溅开。

    突然想起白日里在酒楼吃饭,我以为他那一句想吃什么就点什么是一种嘲xiào,嘲xiào我食不知味,可现在想来,他好像真的从没有拒绝过我什么,我想要做的事,无论听起来多荒唐,做起来多难,他从来都顺着我,帮着我。

    白日里风光无xiàn好的玉凉山,夜晚黑色的树影如同厉鬼张牙舞爪地摇曳,沙沙树响似地狱里摇起急促的催命铃。

    恐怖的氛围打破了我的遐思,我毛骨悚然地环视四周,夜间阴森雾气缭绕。

    墨白挥动铁铲,没一会,一铲落下去,戳中了坚硬物什。我收敛了注yi力,墨白也放慢了动作,小心翼翼除去周围的泥土,我躲在他身后往坑里望下去,惊yà万分。

    坟茔里坚硬的物什渐jiàn从尘埃中显出轮廓,果然不是棺材,而是一只约莫两尺来长的木匣子。

    木匣子上了一把铁锁,早已锈迹斑斑,铁锈把锁孔堵死,而木箱已几乎腐烂,如同纸糊的一般,墨白刚刚把它拎上来,他还提着把手,箱底的朽木就已经整个脱落,可见这个木匣子已被埋了有些年头。

    随着箱底的脱落,掉出一团血红的锦缎。

    不复往日光鲜,也不复往日华丽,但依然可以从暗淡的红色中分辨出用金丝绣上去的繁杂花样,有牡丹,有鸳鸯。

    “这好像是……”我心里有了答案,却不敢确定,不敢继续说下去。

    墨白明白我心中所想,点点头道:“没错,这应当是笙歌当年为自己缝制的嫁衣。”

    李温的心境中,唯一见过笙歌穿这件华丽的嫁衣,是她在清凉院哄骗李温喝下有毒的凉茶之时。那一夜的她真美,如同一个真正即将出嫁的新娘。上了精致的妆,涂了红艳的唇,美得一塌糊涂。

    笙歌这个人,起初我一直以为她是个简单的姑娘,身份低微,心地善良,爱上一个身份崇高,却身怀异病的贵族王爷。后来我知道她是靖怀太子的细作,也觉得她并不复杂,只是个一心一意想置李温于死地的刺客。而现在再回首。才发现那一桩桩一件件故事里,笙歌此人的种种行为是在诡异地令人想不通,以前觉得很正常的事,现在才总觉得不对劲。

    她明知荷塘里的水只有没膝深。却仍然跳进荷塘里抱起正在避暑的李温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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