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灭之龙_第十九章. 生命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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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生命 (第3/4页)

经成了常态,虏获的粮食、人口和财物大大充实他们的实力。他们甚至绕过阿斯登岛的整个南端,航行到阿斯特-阿卡拉、卡迪斯奥拉的海岸边。

    满腹的怨气,埃里克却只能用斧子猛砍路边的树木来发泄。

    “现在不是冬耕的时节。这些人是在村子打破后才逃出来的,没想到恰好撞上了敌人的伏兵。”吟游诗人指了指田地边缘的树林。那里有多处树枝折断的痕迹,一些不知是哪年哪月掉落的枯叶也被带了出来,一路散布到田地里。瑟布顿西瓦(Septen-silva)被称为北森之地,多的就是树和灌木。农人们所耕作的土地,都是几百年砍伐、垦殖的成果。田地旁边就是树林,可以为农人提供越冬地柴薪,也能为养殖的猪羊提供食物。

    吟游诗人耸了耸肩:“他们或许还试图反抗,所以蛮族把他们都杀了。”蛮人虽然被认为野蛮不开化,但毕竟不是脑子里充斥着杀戮欲望的野兽。如果放弃抵抗,还是有一定可能成为俘虏而活下来。据说蛮族盘踞在瑟布顿阿格拉的占领地,把抓捕到的阿斯登人和阿瑞亚蛮族充作奴隶,从事耕种和捕猎的工作。否则就难以解释蛮族大军为何在入侵的三年后还逗留在阿斯登岛,甚至攻掠愈演愈烈了。

    年轻的首领沉默了一会儿,闷声问吟游诗人:“伦尼,这是今年的第几个村子了。”

    伦尼-亨瑞森(Lenny-Henrisen),孤儿,流浪汉,吟游诗人,然后是游侠,一个经历丰富的青年男子。他比今年26的埃里克小三岁,自从因为勾引某位贵族的女儿遭到追杀,被路过的埃里克救助后,就成了他的部属。老巴克显然是在给他的继承人物色亲信随从,连在卡克托城声名狼藉但社会经验丰富的饶舌伦尼,只要向埃里克宣誓,他也不吝啬于予以庇护。两人虽然身份差距巨大,性格上也两个极端,这五年来倒是相处得颇为融洽。前提是埃里克还能容忍吟游诗人时不时以各种理由擅离职守,不知道到那个地方鬼混一段时间。另一方面,伦尼除了嘴巴上功夫了得,谈判骂人从不输阵,似有天赋的野地观察能力,还有一手好箭法,也是埃里克对其颇为看重的原因。

    “如果你是指这个月,那就是第三个。如果是今年……。”吟游诗人油嘴滑舌地回答。“二十七,或者二十八。看你是不是把去年那个有女狼人的庄园算上。大陆来的流亡贵族,品味还真是奇特啊。”

    埃里克的嘴角抽搐了几下,仿佛泛起什么诡异的回忆。还好,进村搜索的一个士兵跑到村口不断招手,吸引了众人的注意。举起斧子搁到肩膀上,埃里克大声喊道:“留两个人在村口戒备,其他人跟着我进村。”他瞥了一眼正要借机偷懒的吟游诗人。“饶舌,你和我一起进去。”

    “我有些不好的预感,我们不该进去。”吟游诗人兼职游侠嘀咕了一句。不过,他没有拒绝埃里克的要求。

    十八个人聚集起来,排着紧密的警戒队形,缓缓地走向村子。埃里克一马当先,除了右手的战斧,左臂上还挂上了一面小圆盾,随时防御远程的袭击。伦尼则抽出背后的弓箭,搭上了一支黑色鸦羽做尾的箭。据说,这样的箭会给使用它的人带来预知危险的能力,而且还会给它瞄准的敌人带去厄运。阿瑞亚人古老的迷信,也影响到了阿斯登人。

    村口的士兵脸色很难看,嘴角隐约泛着呕吐过的酸臭味。埃里克知道自己这些部下服役最长的有十年了,不管是以往内战还是近三年蛮族的入侵,都算是见识过各种血腥场面。不知道是什么情景,能让这样一个老兵失态?

    村子里是更多的尸体和鲜血。或许是村民反抗得非常激烈——这从村里不长的主路上一片片集中在一起被砍倒的尸体就能发现,蛮人们根本没有留手。村子里的精壮聚集起来,一次又一次地想要把闯入的侵略者赶出去,但所有尝试都失败了。埃里克的耳朵似乎听到村民绝望、濒死的哀嚎,脚步也越发沉重。

    似乎有些不对劲,埃里克一时皱起了眉。他的副手在他耳边低声道:“他们都没有头,都被砍掉了。”他的话提醒了所有人,带来的不是问题得解的释然,而是让人汗毛林立的恐惧和阴森。

    村子不大,不到半弗隆就来到中央广场,视线豁然开朗。说是广场,不过五、六十厄尔纵深的一片圆形平地。和所有瑟布顿西瓦人的村庄一样,场地中心种了一棵柏树。

    在瑟布顿西瓦垦殖初期的时代,领主泰伦发现柏树具有耐腐耐虫的特点,适合建筑和家具,因而号召民众种植柏树。随着村庄的扩张,一些被包裹到村子里的树保留了下来,它们周边的树荫成为村人日常休憩、玩乐的场所。久而久之,广场中央必有一棵古老柏树成了泰伦领地的习俗。

    柏树下,巨汉莫茨扎拄着他一个人高的双手巨斧,抬头向上观望。另一个士兵则趴在地上,嘴里冒着白沫,不时还吐出些什么。顺风而来的,是淡淡酸腐的味道,还有铁锈味的血腥。

    “呃!哇!”

    埃里克身后的一个士兵丢下刀,抱着肚子跑到路边狂吐起来。没有一个人对其抱怨或呵斥的。这么近的距离,每个人都能清晰看到柏树的树枝下,一个个用毛发吊着的球状体。不可能是果子或者灯笼什么的!只要不是傻子,不是单纯到无法理解人类最丑恶血腥一面的白痴,就会联想到一路上缺少头颅的尸首——蛮人们把反抗村民的头砍下来,不辞辛苦地挂到树上。这是他们的一种庆祝仪式?还是血腥的恐吓?

    “莫茨扎,你还好罢?”埃里克知道自己的奶兄弟虽然身体健壮,心智上却略显迟钝。早知如此,就不该让他带队进村侦察的,他暗自觉得后悔。

    “没事……。”莫茨扎缓缓地收回目光。“这里不太对劲。”他的直觉,和伦尼的大同小异。

    埃里克注意到他的双眼没有迷茫或混乱的征兆,反而清澈地像是林间的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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