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第3/4页)
该如何?” “待夫子伤愈,或可移居他处,再来收拾!” 高逸想了下,惟此计周全,便从腰间取出一些银钱交给商小月,道:“先将你父亲的伤养好。期间那恶棍若再来,也可当作租金拖延他一阵,我兄弟俩晚些时候定会下山处置。” 商家父女谢过,道衍写下一个行血化瘀的方子,嘱咐完后,二人便起身离去。 出门不远,高逸突然折返回来,取出一把短刃交给商小月,那短剑不盈一尺,格首以羊脂白玉为饰,形制古拙,拔开外鞘,寒光泠泠,可见绝非凡品。高逸道:这是淮威庄主与我的物件,若有人欺负你父女俩,一来可以用作防身自保,二来如日后有难,可持此剑到扬州淮威山庄求助。你们好生保重!” 高逸、道衍采买完物事后回山。数日中,二人对古易研读辩析,间或涉论时事,又或佛法、剑道,相互砥砺,二人各有进益。 一日晚间,道衍灯下览卷,问道:“兄长说这帛书中隐含剑法,不知从何得知?” 高逸道:“庄主告诉我这帛书的来历,说在后周显德年间,汴梁远郊发现一处汉墓,墓中陪葬各式各样的剑器近百数,俱是斩金截玉的上品,这帛书便是出自这剑冢之中。” “不仅如此,你看此处——”高逸指着卷中一处隶书批注:巽者随风,君子顺伏用刃。 “还有——”旁边另一条批注:进退,武人唯命,君子剑由己心。 道衍细看了一遍,道:“易者,天地运行之大道,无所不能涵括,古人间或以剑术譬喻,不足为怪。” “可这帛书中所绘六十四卦俱全,有经无传;我虽不识古文,但与今本逐字对照,卦辞爻辞却是全然不同,故我疑心,这内文讲的便是剑式。” 道衍摇头道:“不然,相传夏有连山易,商有归藏易,皆不同于今本周易,即便是今本,前有孔子作十翼,后有郑玄、王弼、朱子等编撰彖、象;早已是面目全非,不可依此定断。” 高逸自嘲道:“我平生无他好,唯钟情于剑术,打自知道这汉代的剑痴,总盼他从这易经中领悟出一套剑法来,好叫我等后辈仰仗。” 道衍放下卷轴,起身道:“古人是人,今人也是人,兄长剑术大成,为何不自创招式,反而费心于这些不着边际的古籍秘典呢?” 高逸一愣,自己二十多年来游学天下,遍寻名师,研习各门剑法,只是到后来所知越多,越察觉原先所学剑式诸般流弊,鲜有精妙完备者,一心要学到一门绝冠古今的剑术方才罢休,故而拘于成法,未曾思变。被道衍一说,平生所学悉数浮现脑海,良莠分明,若去其糟粕存其精华,那岂不正是自已想要的剑式?高逸以指为剑,边想边比划,招式之间竟隐隐贯通一气,呼之欲出。高逸不禁拔出剑跃到门外,在空地上将脑子里的剑式一路施展开来。 道衍见高逸身法腾挪,风中衣带飘逸,月下剑影缭乱,心里叹道:高兄习剑心无杂念,故此厚积而薄发,日后必可创出一套震古烁今的剑法来。 正当此时,高逸突然“啊”的一声大叫,踉跄倒地。道衍惊忙上前,发现高逸口吐鲜血,已是昏迷过去。 待高逸醒时已是次日傍晚,高逸起来,不见道衍,却是一名白须道人正在方桌前看那卷古易,见高逸起身,释卷走了过来。 “……道长是?” “施主可算醒来了。”那老道笑道:“贫道便是你要找的席应真。” 高逸忙要下床,“弟子高逸见过子阳真人!” 席应真示意高逸勿动,道:“施主昨夜练剑时气血攻心,险些走火入魔。需好生静养,莫再劳神动气了。” 高逸回想当时情形,也是心生后怕。自己只顾施展招式,却未料气息跟不上来,以致真气紊乱,差点丢了性命,愧道:“弟子太过急功近利,犯了武学大忌,所幸得真人相救,感激不尽!”
席应真摆手道:“贫道可什么都没做,全赖你根基牢靠,内功浑厚,才得以渡过此劫,要谢就谢你自己罢。” 高逸正要禀明来由,席应真已先开口:“你的事道衍都与我说了,方才也看了一遍你带来的帛书,依贫道拙见,这确实是按伏羲六十四卦义理所创的一部剑谱。” 高逸大喜,道:“恳请真人不吝赐教!” 席应真道:“那帛书正文应是春秋战国某方诸侯文字。在下毕竟只是个画符抄箓的道士,能识个大概已属不易,若要辨全,却是难为贫道了。” 高逸以为席应真是要拒绝,心下一紧,正要央告,席应真捋须笑道:“施主莫急,帛书所引易经文字与今本多有差异,怕且是牵扯到易学始源——贫道有缘一睹,岂能宝山空回?” “能入真人法眼,弟子大幸!” “非我自谦,上古文字贫道确实把握不准……所幸,这附近另有高人。” “是何高人?” “山下有位乡塾夫子,唤作商弘孟,他家自祖上便好收藏商周鼎彝,曾编书注录,其人更是深谙先秦金籀,早间我曾与他有过交访,受益匪浅;若得此人相助,难题自可迎刃而解。” 高逸喜道:“原来是商夫子,前几日我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早先我已经安排道衍下山邀他。” 高逸拊掌叫好,又向席应真说起当日见到商弘孟之事,道:“道衍老弟让他们父女带到山上来,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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