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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朋友托我帮他办件事 (第2/7页)

瞅着jiejie快到了要上学的年纪,夫妻俩还是迎来了来自亲人的温暖。

    姥姥家送来了一头大了肚子的老母羊,肚子里却是我们的希望。

    日日盼夜夜盼,母羊终于要下崽,当一黑一白两只小羊跪着落了地,同时落下的还有悬着的几颗心,和西边的太阳,以及霞光中金色的晚风。

    我开始和jiejie去放羊,小羊最不挑食,有草的地方就走不动路。但当小羊终于变成学会如何识别哪里的草更鲜美可口的大羊时,分别的时刻就要到了。

    那天雨下到中午才停,我第一次见到了彩虹,虽然早上父母不在家,我和jiejie被雷声吓得躲在床底下。

    jiejie能上学了。

    第二天我跟母亲说,我梦见了一个大大的荷塘,荷花已经开了一些。

    母亲对我说,你知道啥是荷塘吗?你还没见过水塘呢。

    我说我知道。

    母亲说,你不知道。

    从此,我开始了每天追逐jiejie的生活。

    村里没有小学,需要走二里的小路,除了下雨时脚上不合衬的胶鞋总是陷在泥泞里拔不出来以外,其实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每天的早饭我都吃的很快,但还是不够快,等到jiejie要出门,碗里的稀饭就还剩半碗没有喝完。

    但我不管,我母亲的形容是,我撂下碗筷,夺门而出。

    我从不闹人,唯有跟jiejie去学校这件事,真有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架势。

    小学校长是个很体面的男人,但为此也伤透了脑筋。入学吧,年纪太小。拦着吧,看着这满眼委屈与执着的小娃娃,活脱脱一只随时要扑上来咬你一口的流浪狗。

    于是他便经常来我家做母亲的思想工作,只是每次他来,我都会躲在母亲怀里哭。这倒使得他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当时同样不好意思,总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味混杂在里面。

    校长做出了让步,说只要孩子考试可以及格,就允许我入学。

    后来,有一天我穿着粉红色的破旧棉袄,站在讲台上举起手中写着大大的鲜红色100的数学试卷时,我竟然低下了头不敢看别人的眼睛。

    数学老师是个戴老花镜的男人,他用严厉地语气呵斥我,抬起头来!

    我害怕极了,却又不得不照着做。

    当我红着眼睛看着讲台下的一双双眼睛时,我听到老师又在说,这是值得骄傲的事情。

    我听到了,但骄傲这两个字,我既不会写,也不懂什么意思,我只知道我身上的粉色棉袄,和台下的笑声。一种开心和绝望同时占据了我的内心,我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腮帮子像挂着二两五花rou的称钩。

    只是当我拿着试卷回到家里,还是没有等到当初说好的一根筷子和两个鸡蛋。

    后来我经常能够吃到鸡蛋,但是我讨厌吃鸡蛋,因为我最想吃的鸡蛋,在四岁那年,还是没有吃到。

    相比于数学,语文我总是无法满分。

    因为我没有橡皮擦,当老师看着一张满是黑色疙瘩的试卷时,皱起的眉头像极了扣掉的0.5分。

    但我根本不在意,因为母亲不在意,她似乎对别人提起儿子的成绩时总会念起当初有我时的万种辛酸,从而保持一种那个年纪本不该有的谦虚态度来。

    相反,jiejie却总是很自豪,当我站在领奖台上,看着台下一双双怀着各种情绪的眼睛时,我能看到她在笑,笑得像个跟我一样的孩子,只是我从不笑。

    那时候正是儿歌流行的时候,像是我是一个粉刷匠这样的歌,大概在城市里只会流行一年,但在村子里却能流行很长时间,不过那时候还没有流行的概念。

    我听着同学们欢快的歌声,心里只会觉得,比起粉刷匠,我倒更像是一个砌墙工,我用一块块不知道是什么的砖,狠狠地把自己围起来,然后做一只坐井观天的青蛙。这只青蛙或许是个哑巴,它从不出声,也害怕自己的叫声会让自己害怕。

    jiejie总是会带着我玩,我说不上喜欢或者讨厌,跟在后面做一只安静的跟屁虫。

    只是跟屁虫有时候会变得讨厌,当家里没有大人的时候,小孩子就更容易闹矛盾。

    我撒谎骗母亲,说额头正中的伤口是磕到了门角,母亲一边用热毛巾处理我的伤口,一边骂我没长眼睛。我偷偷地斜眼看我姐,她也在偷偷地看我。

    我笑了,她却无声地哭了。

    我姐再也没有打过我,犯了错之后,我们谁也不说话,然后两个人一起挨打。

    有次上街,我盯着皮球看了半天,我还是没有主动表达的习惯。

    母亲把它买了下来。

    其实我并不热爱运动,因为从小体弱多病的缘故,不过院子里的阳光和皮球闪动过的光影,依然会让我笑出来。

    我还是很少会笑。

    有一次,父母吵架,母亲回了娘家,父亲去追,一去就是一个多月。

    我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我和jiejie依然上学放学,就着压水井的凉水,啃一箱方便面。家里的钥匙在门框上面藏着,但是院子里没有凳子,无论如何也够不着。

    我踩着我姐的肩膀,从窗户的栏杆钻进屋子里,嘴上叼着方便面,站在不高的凳子上,双手扶着窗檐小心地往外钻。

    那时候我还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以为所有小孩子过的都是相同的生活。直到后来有一天,青蛙跳出了井底,眼含热泪的羡慕之后,却又觉得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

    等到父母终于回来,我和jiejie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抱头痛哭,心想大人的世界当真遥远到陌生,却偏偏近在眼前,前一秒可以剑拔弩张,后一秒突然相亲相爱。

    带着这种好奇去窥探大人的世界时,突然有种什么较为沉重的东西,咣当砸在心口发出一声闷响。

    于是开始默默地流起了眼泪,这种从小到大从来哭不出声音的习惯,大抵是那时候生的根,而不知什么时候发的芽。

    他们做了个重要的决定,要去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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