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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第2/2页)
的确值得纪念。 门未关,就在韩朗遥敬当年的时候,锦棉门帘被一把撩起。有人进屋。寒风呼地跟从着,盘旋扫入。 “你是来告诉我,你接受我开条件了,大哥?”韩朗望着手中的瓷杯,缓声。 韩焉没说话,只对着韩朗,缓缓展开了手上绸绫。 “朕惊闻贱民华容,货腰倚色,鼓惑本朝太傅,居心叵测,其罪当诛。特下密诏,十二月初八,赐于吉象踏杀。” 韩朗一震,放下酒杯,披风裘起身。 “你真打算去救他?”韩焉冷笑,上来握住他的酒壶,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 “也许我只是想去看看,华容华总受,在知道要给邻国进贡的大白象活活踩死时,还会不会笑。” 华容果然在笑,即使双眼被蒙,手脚捆绑在地。 军校场充当临时的行刑地。寒风紧飒,乌云灌铅样地死压下来,湿冷。 眼前是场难得的好戏,文武百官噤声,全部拭目以待。 纯白的吉象,额上配带的祥玉温润,原本寓意吉祥,可是如今却被蒙上双眼,驱赶着要去将人踏成肉泥。 周围一片黑暗,原本温顺的白象也开始慌乱,卷鼻高声呼救。 侍象者上前,拍它左腰,安抚了下它,挥动鞭子催它往前。 白象呼气,虽然慌乱,但闻到主人的气息也不再反抗,一步步朝前。 一步一印,这脚印绝对巨大,足够将华容碾成肉泥。 天空灰暗,这时零星地飘下几片雪花,落在华容不浓不淡的眉上,慢慢融化成水珠,却不坠落。 华容凝神,听声。 又一片雪花飘落而下,白象前蹄扬起,举在了他头顶。 华容听见了满场百官的抽气声。 不枉众人期待,白象落足,虽然没踩中华容要害,但一脚踏上了他右腿。 鲜血喷薄而出,华容的大腿血肉外翻,被这一脚几乎踩得稀烂。 天地一时颠倒,华容咬牙,虽然没曾昏了过去,却再也笑不出来。 雪终于开始狂下,润白天地。 蒙眼的大象察觉到脚下的异样,用鼻子将华容卷起,向天高高抛去。 全场人惊呼,以为这次他必见佛祖。 就在这时校场内突然里奔进一条浅蓝色身影,人腾空,恰巧接住了即将落地的华容,正是未换官服的抚宁王韩朗。 皇帝一言不发,从龙椅上霍然起身。 雪湿透了韩朗全身,他放下华容,跪地,默不作声。 而大象并没有太平,狂躁地伸出后腿,朝韩朗后背猛力一踏。 韩朗抽气,脑子一瞬的空白。 下一瞬,他的手已然劈出寒芒,将大象眼前的黑布一分为二,劈下。 白光霍然刺眼,这时的白象却益发狂躁,又恼怒地卷起吃痛的韩朗,甩出。 皇帝张口,向前冲了几步,却在观摩护栏前停下。 护栏是坚硬的花岗石做成,韩朗迎空撞上,前胸肋骨立刻断折。 “请皇上开恩,饶了华容。”起身之后他又道,缓缓下跪。 有两道热流从鼻孔缓缓淌下,他伸手去接,是血。 “请皇上开恩,饶了华容。” 这句已然强硬有了威逼。 皇帝冷哼,一甩袖扬长而去。 三天后。 天子寿辰大赦天下,韩焉特赦返天朝,官拜息宁公。韩朗禁足闭门思过七日,扣一年官禄。 大雪足足下了三天两夜,第三日大早才逐渐停止。 对于皇上判决,韩朗没任何表示与反应,成日窝在书房,和流年下棋。 “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漏网之鱼吗?”棋下到一半韩朗突然发声,一颗白子端在了指尖。 流年立刻侧耳。 “你这就出发,去查查楚家还有什么人,是被遗漏掉的。就算是刨了他家祖坟,也别给我漏记了一个。” “是。”流年颔首。 “回来的路上,是要经过浙江大溪的吧。”隔一会韩朗又道,眯眼,目光不定。 流年点头。 “那就去查查华容身世,确认,仔仔细细的查。”” 流年沉默,记下,没有多问。 “第三,明早你传出消息,就说本王突然想听双簧,高金聘请各地的能人义士,来抚宁王府献艺,有名无名,只要演的好,本王皆有重赏。” 流年又愣,迟疑地问:“主子是想……换人?” 韩朗摇首:“你只管放出消息,其他就别多问了。” “是!” 破釜沉舟这招,韩朗他未必会用。 毕竟,自己已经没有时间,去再培养个天衣无缝的声音出来,但是空穴偶尔吹个风,让听得懂的人着急显形,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