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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8】 (第2/4页)
不是不找了,我是看他有点本事,也有点脑子……不用白不用,他是旁观者,视角和我们不一样,也许能发现点我们发现不了的。” “万一他阳奉阴违呢,耍手段骗我们?” 孟千姿轻笑一声,身子半倚在矮几上,以手托腮,斜了眼看辛辞:“小伙子,你还是嫩了点。” 辛辞气结:“我俩差不多大!” 孟千姿说:“你有没有发现,江炼一直在跟我们讲理?” 有啊,而且讲得还挺有条理,辛辞觉得江炼还是挺沉得住气的:今天那情形,换了个脾气暴躁的、嘴笨口拙的、脑子浆糊的,双方对上,那后果,简直不敢想。 “他遇事要讲理,又能讲明白理,这就说明,他是个讲理的人,而讲理的人,有个自己都绕不过去的坎。” 辛辞纳闷:“是什么?” “讲理。” 辛辞一脸茫然:她这一口一个“讲理”的,比“黑化肥会挥发”之类的绕口令还绕。 孟千姿解释:“就因为他讲理,所以哪怕他再会说、再能辩,提到我的链子,他都理亏。没错,他是无心拽走的,也无意弄丢,但就是他拿走的、就是从他这丢的,所以他只能去找,除非他耍赖,可讲理的人,耍不来赖。” 好像,有那么点道理,辛辞想了想:“那要是他为人废物,最后没帮得上忙呢?他那两个朋友,咱们就一直关着?” 孟千姿斜乜了他一眼:“帮不上忙,我还养着他们白吃我的粮?” 她把垂落的长发拂到耳后:江炼即便找不回金铃,自己好像也不能动真格的,恫吓归恫吓,还能真砍杀了他不成? 但就这样“算了”,一口气实在难平:“到时候想个法子,让他脱层皮,不然也太便宜他了。无心之过也是过,总得付出点代价。” 说着转头去看墙上的山鬼图:“是吧奶奶?” 水墨图幅上,远处隐约可见青山流瀑,近处是遒劲青松,一只王字额斑斓大虎,正软绵绵趴吊在一根粗大枝桠上,像是伏枝小憩,背上还斜倚着一个妙龄女子,裸肩赤足,衣袂拂风,一手懒懒支颐,眼波流转,一笑媚生。 孟千姿示意辛辞:“看见没,我奶奶也是这么觉得的。” 辛辞只觉得槽多无口,正悻悻时,孟劲松推门进来,手里还拿了ipad和支架:“千姿,大姑婆要跟你通话。” 大嬢嬢……高荆鸿? 孟千姿腾地一下坐起身,看定孟劲松,用口型问他:“你都说了?” 孟劲松清了清嗓子:“我把刘盛的事说了,其它的,你自己斟酌着看吧。” 从古至今,生死都是头等大事,以前山户因凶横死,消息要八百里加急送往山桂斋,这规矩至今没变,最迟也不许拖延过夜。 *** 这种通话,是连孟劲松都没资格旁听的,他带上辛辞一同出去。 孟千姿则赶紧坐正,又是拂顺头发又是拉理衣襟,最后才把面朝下覆在矮几上的ipad立上支架。 屏幕上,大嬢嬢高荆鸿正放下咖啡杯。 她已年过七十五,但因保养得宜,看起来只六十来岁,面色红润,一头银灰色短发烫得蓬松随意,颇有民国时手推波浪纹的风格,穿剪裁得当的白色圆领金扣洋装,耳垂上缀着镶金环的珍珠耳钉,唇上还敷了层淡淡的珊瑚红。 在大嬢嬢面前,是注定做不了精致的女人了,孟千姿破罐子破摔,瞬间松垮,又拍马屁:“大嬢嬢,你好潮啊。” 高荆鸿浅笑,眼角的鱼尾纹都让人看着舒服:“姿宝儿,坐正了,女孩子,别这么没姿态。” 孟千姿索性更垮了,她看向高荆鸿的身后布置:“大嬢嬢,你不在山桂斋吗?” “在上海,美琪大剧院上了百老汇的经典歌剧,就这几天,错过就可惜了。” 说到这儿,颇为感喟:“都这么多年了,我段嬢嬢民国三十年的时候,在这看过美国电影,后来带我来,这儿已经改叫北京影剧院了,你说明明是在上海,干嘛冠北京的名字呢。现在又改回来了,还有灯牌,叫majestic,可惜啊,我段嬢嬢走了好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