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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第1/9页)
炮火连天的日子过得很慢,一天,一天,好不容易才度过了一个星期。小镇很是无奈。 每天只有到了深更半夜之后,才有片刻的安宁,但偶尔还有一阵枪声陡然响起来:那是双方的岗哨在相互试探火力。 天刚发白,士兵们就都聚集在大炮周围忙碌起来。 不一会,大炮便张开黑嘴,凶猛异样地咳嗽起来了。 士兵们赶紧又把新的炮弹装上去。 炮手把绳子一拉,大地就跟着一颤。 炮弹嘶嘶地飞到距小镇三俄里外的红军占领村庄里,轰隆一声炸开了,把许多泥块土渣儿溅到空中。 在一座古老的波兰修道院里设立了红军的炮队。 这个修道院正好在村中央的高岗上。 炮兵队政委扎莫斯京骤然从睡梦中跳了起来。 他刚刚枕着炮身睡了一觉。他紧了紧挂着沉甸甸的手枪的皮带,然后竖起耳朵倾听炮弹的飞行,等着它的炸落。 紧接着,院子里便响起来了他那嘹亮的喊声:“同志们,起来吧,明天我们再补睡。到时候了,起——来!” 炮兵们都睡在大炮四周。 一听召唤,全都敏捷地跳了起来。 只有西多尔丘克起得迟缓,他懒懒地抬起头。 “你们这些家伙,天还没亮,就叽里呱啦地乱叫一气——真是群讨厌的东西!” 扎莫斯京哈哈大笑着说:“哦!西多尔丘克,弟兄们真是太不友好了,竟然都不知道你还没有睡醒。” 炮兵西多尔丘克起来了,嘴里仍嘟嘟嚷嚷的,老大的不高兴。 几分钟后。 修道院里的大炮怒吼起来了,炮弹纷纷落在镇上。 白匪军在镇上糖厂那座高烟囱上搭了一个木板的隙望台,一个军官和一个电话员坐在上面。他们是顺着烟囱的铁梯爬上去的。 在这儿,他们指挥着炮兵射击。因为有一定高度,对全镇的动静都能一目了然。对围城的红军的动作,也能观察得清清楚楚。 今天红军尤其活跃。 他们可以通过蔡斯望远镜看到红军的举动。一列装甲火车缓缓地沿着铁路向波多尔斯克车站开来,不住地开炮。后边就是步兵的散兵线。 红军一连攻了好几次,白匪军凭借城郊的工事固守着。 猛烈的炮火从各个战壕里喷了出来,到处是枪林弹雨。当进攻到了最吃紧的时候,枪炮声连在一起,成了怒吼。 硝烟弹雨中,红军又撤了下去,战场上留下了许多尸体。 比起先前,今天对市镇的轰击更加猛烈、更加频繁,也更加坚决了。大炮不断地轰炸着,空气也震荡起来了。 从糖厂的烟囱上,能够清楚地看见,红军的战线正向前推进。 红军战士们个个奋勇当先、前赴后继。他们差不多占领了车站。 谢乔夫师团把全部后备队都调了上来,可仍没有堵住火车站上被打开的豁口。 那些英勇顽强视死如归的红军战士已冲进了车站周围的各条马路。 在一阵急促而猛烈的攻击之下,守卫车站的白匪兵终于放弃了最后的阵地——近郊的各个花园和果园,狼狈不堪地逃向市镇。 红军的先头部队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一鼓作气,用刺刀扫除了白匪军的后卫,占领了各条街道。 辛辽沙全家人及近邻们一同躲在地窖里,但这个时候,他再也呆不下去了。他要到上面去。 他不顾母亲的反对,独自跑出了那个阴森的地窖。 装甲汽车“萨盖达奇内”号正轧轧地开过他家门口,一面退着,一面发疯地扫射着。彼德留拉的残兵败将慌张地跟在它的后面。 有一个匪兵闯进了辛辽沙家的院子。只见他惊慌地扔下钢盔、步枪和子弹袋,爬过篱笆,钻进了菜园。 辛辽沙决定到街上去看看。 这时,溃退的白匪兵们正沿着通往西南车站的大道逃窜。 装甲车掩护着他们。 那通往镇上的大道上没有一个人。 忽然,大道边出现了一个红军战士。只见他迅捷地卧倒,朝大路口那一头射击。 紧跟着,又出现了第二个、第三个……辛辽沙看到他们在弯着上身追击。 他们中间有一个脸色黝黑、眼睛发红的中国人。他上身只穿着一件贴身衬衫,胸前交束着机枪的子弹带,双手都握着手榴弹毫无惧色地勇猛向前。 最前面的那个红军战士看上去还很年轻,手里提着一挺轻机枪。 这是最先冲到镇上来的红军战士。 一阵狂喜支配了辛辽沙,满身的热血驱使着他飞一样跑到大路上,拼命高呼:“万岁!红军们,万岁!” 他的突然出现,让红军没有反应过来。 那个冲锋的中国人几乎把他撞倒。中国人正打算全力扑向他时,这个年轻人极度的兴奋之情阻止了他。 “匪兵们逃向哪儿啦?” 呼呼喘着粗气的中国人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