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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第3/18页)

竟然像个缩头乌龟一样把脑袋钻进了被子里,估计是因为不想让人打扰他睡觉吧。这时,女主人的清扫也告一段落了,她再次跑到隔扇那儿叫道:“快起来啊!”手里还拿着扫帚和掸子。过了一会儿,除了发现主人把头缩得更深了,依旧没什么声响传来。于是,她从隔扇那儿往里走了几步,再次喊道:“快起来!”手里的扫帚也同时敲响铺席,发出砰砰的声音。然后,再次等着主人答话。事实上,很早的时候,主人就醒了。并且将脑袋和身体缩进被子里也是他故意而为之,为的就是防止妻子打他。或许在他眼里,只要自己不露头,妻子就拿他没办法了吧。这样一来,他还能多躺一会儿。不过可惜的是,女主人没那么容易对付。他在第一次听见妻子召唤时还是很放心的,因为通过声音可以判断,站在门口的妻子还离他很远,至少六尺。所以这次,扫帚敲打铺席的声音一下子吓了他一跳,因为那声音只有三尺远了。不仅如此,在音量上也好,在距离上也罢,妻子这第二声“快起来吧”大了很多。即便他缩在被子里,也感觉到了。所以,他只好敷衍地“哦”了一声,算是答应了,毕竟要想再拖延一阵,已经是不可能了。

    “快起来吧,再不起九点之前就到不了了。”女主人说道。

    “早都知道了,这就起。”在被子里的主人答道,声音有些模糊。这景象倒也奇特。

    不过即便如此,女主人心里却十分明白,只要她一放弃,主人肯定不会起。所以,她决不能落入这个陷阱。于是,她再次催促道:“快起来!快点儿!”

    不管是谁,在答应后还会被催促,没完没了地“快起!快起”,不生气才怪。向来肆意妄为的主人尤为如此。所以,他将被子猛地掀开,瞪着两个大眼睛喊道:“有完没完?我不是已经答应了吗?”

    “光嘴上答应有什么用,你倒是快起啊!”女主人说道。

    “没用?怎么可能?什么时候没用了?”主人质问道。

    “次次如此。”不肯服软的女主人说道。

    “简直是胡扯!”

    “谁胡扯谁知道。”女主人说完,在主人的枕头旁,猛地杵下了手里的扫帚。那个样子,别提多气派了。

    这时,一阵哭声从房后传了过来。细听之下,原来是来自人力车夫家的八子。在车夫老婆的威逼下,八子总是在我家主人生气时大哭。八子总是在我家主人生气时被车夫老婆弄哭,估计这样一来,从金田家,车夫老婆会得到一笔很丰厚的赏赐。不过八子可就惨了。有这样一个母亲,怎么可能有好儿子呢,只能整天没完没了地哭。如果主人能意识到这件事,不再随便生气,估计八子就能够活得久一点儿了。车夫老婆干这种糊涂事固然是受金田先生唆使,不过这样的糊涂事,只怕只有比天道公正还糊涂的人才会干吧?如果她只让八子在主人生气时哭,那倒也没什么,毕竟对孩子来说,主人也不是时时生气。可是因为金田先生的雇用,周围的一些无赖总会冲着主人家大叫什么“狸子精!今户烧造的狸子精”。每当此时,为了配合气氛,八子也总会大哭起来。主人生气了吗?有时这个问题还不确定呢,八子的哭声就已经传了过来。这就是无谓的先下手为强吧,反正主人总会生气的。就这样,主人和八子的关系完全混乱了,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气谁。所以,很容易就可以耍耍主人,只要骂骂八子也就等于打了主人的脸了。

    据说,在古代的西方,倘若本该接受死刑的犯人逃到了外国,并且无法捉拿归案。在执行火刑时,就会用一个假人代替他。由此可见,在耍弄主人的这些人中,肯定有个家伙对西方典故颇为了解,并且为他们出谋划策。主人向来没什么主意,所以不管是谁,落云馆的学生也好,八子的母亲也罢,他都无法应对。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人也是主人无法应对的。或许在这一片,根本就找不出来苦沙弥能应对的人。不过还是把这些留作后话吧,毕竟这和现在无关。

    从早上开始,听见八子哭声的主人就怒气冲天。他撇开被子,猛地坐了起来,再也顾不上什么修身养性、八木独仙了。与此同时,他还抬起双手,在自己的头皮上一阵乱挠,发出哗哗的声音,差点儿把头皮挠下一层来。他的头屑原本就积了一个月,这下好了,他这么一挠,全都飞了出来,落在脖子和睡衣领上。那情景,真是让人叹为观止。他的胡子怎么样了?我仔细看过去,不免大吃一惊。主人的胡子哪里还有什么形状,整个都是乱七八糟的。主人的怒火貌似也影响了他的胡子,为了不愧对主人,这胡子当然不能无动于衷。所以,每根胡子似乎都燃起了怒火,向着四周怒气勃发地伸展着。那景象,没看见真是可惜了。这些胡子昨天在主人照镜子时,还像德皇陛下的胡子那样排列得很整齐呢,不过睡了一觉之后,它们的本来面目就恢复了,再次回到了自己原有的位置。这就和主人的那套修身养性差不多,明明前一晚还在搞呢,可是第二天一早,他那执拗的本性立即就恢复了。主人的脾气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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