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登湖(中外文学名典藏系列)_声 音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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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 音 (第5/7页)

失望而不可救药呀。说实在的,在洞穿人的本性之后,我承认在现在的生存条件下,我不指望它能改好或者变坏。正如东方人所说:“一条狗尾巴可被烘烧,被压制,以及用绳子捆绑,在上面压了12年的时间,但它还是不改初衷。”能改变这些尾巴根深蒂固的本性的唯一方法,就是把它们做成胶质,我想它们通常就是这种用途,这样它们就可以固定不动,粘着一切了。这里有一大桶糖浆,或许是白兰地,要运到佛蒙特州卡丁斯维尔,是送给约翰

    ?

    史密斯先生的,他是青山地区的一位商人,他主要是替他住所附近的农民置办进口货物的,也许他现在正靠在船舱壁上,心里琢磨着刚刚运到海岸上来的这批货,将会在价格方面对他产生怎样的影响,同时对他的顾客说,他期望下一次火车能带回上等货,这种话在这个早晨他已经说过不下20次。而且已经在《卡丁斯韦尔时报》上登过广告了。

    一些货物装载上来,另一些货物卸载下去,我听到了火车疾驰飞奔的声音。我从书上抬起头来,看到了许多从北部遥远的山上砍伐下来的高大洋松,插上翅膀驰过青山和康涅狄格州,不到十分钟就箭一般地穿过了城市,几乎还没有人看到它,它就将“成为一枝桅杆,挺立在旗舰上面”1。

    听呀!运送牲畜的火车开来了,运载着千百个山岭上的牛羊,曾设在露天的羊圈、马圈和牛圈,以及那些携带牧杖的放牧人,羊群之中的牧童,大家都在火车上,除了山上的草原,它们漫山遍野地从山上急速而下。就像九月风吹下的萧萧落叶。空中回荡着牛羊的叫声,公牛们在车厢中胡乱地撞来撞去,宛如正在经过一个放牧的山谷。当

    1.引自弥尔顿(1608-1674)的《失乐园》,第一部,293-294行。

    火车头鸣笛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时,大山就真的像公羊一样跳跃,而小山也跳跃得像小羊一般。在中间一节车厢的放牧人,现在和他们的牛群一样,享受着同等的待遇,他们已经失业,但还死死抱住牧棍,那犹如他们的印章。但是他们的牧羊犬已经不知去往何处了,它们已经全部溃散,被完全地抛弃了,它们的嗅觉也已经追踪不到任何痕迹了。我似乎听见它们在彼得伯罗山中的吠叫声,或在高山的西部山坡上喘气奔跑着。它们不参加牛羊的葬礼。它们也失业了。它们的忠诚和聪明现在也帮不上它们的忙了,它们灰溜溜地躲进窝里。或许它们会变得狂野,与狼或者狐狸来个三英里的赛跑。你的放牧生活就这样像风一样的终结,消逝了。但是钟声传来,我必须离开铁轨,以便不阻挡火车的去路

    —

    铁路于我有何关系?

    我从来不去观看

    它在哪里停歇。

    它将一些山谷填满,

    给燕子筑了堤,

    它使黄沙漫天飞舞,

    让黑莓肆意生长。

    但是经过铁路时,我宛如横穿过林中的小径。我不希望我的眼睛和鼻子,被它的烟雾、水气和咝咝声所伤害。

    现在火车已经奔驰而去,所有慌乱的世界也随它一起远去,湖里的鱼不再感觉到隆隆的震动,我也格外地孤寂起来。在漫长的下午及其他时间里,我的思考很少被打断,偶尔远方公路上隐隐传来马车车轮声以及马叫声,会打断我的沉思。

    有时候在周日,顺风的时候我能听到钟声,林肯的、阿克顿的、贝德福的或康科德的钟声,它们听上去甜美柔软,好像大自然的旋律,飘荡在旷野。在远处森林的上空,钟声里揉进了某种轻微的震荡声,仿佛地平线上的松针是大竖琴上的弦,被弹弄了一番。所有的声音在最大的距离之外听到时,都产生一种同样的效果,那就是宇宙七弦琴的琴弦的颤动声。极目远望最遥远的山脊,因为介于其间的大气的作用,它们全被涂上了一层微蓝的色彩。这次传到我这儿来的钟声是被空气拉长了的旋律,它是被每一片叶子和每一根松针过滤之后的旋律,树叶和松枝接过旋律,把它转换了一个调子,然后将它从一个山谷传到了另一个山谷。在某种限度上,回声还是它原来的声音,这就是它的魅力与可爱之处。它不但重复了钟声中值得重复的,还重复了树林中的一部分声响,宛如一个林中仙女所唱出的一些欢歌和曲调。

    黄昏时分,在远方的地平线上,牛叫声低低地传入森林,听起来甜美无比,旋律也很优雅。起初我以为是一些游唱诗人发出的声音:某个晚上我曾听见他们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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