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登湖(中外文学名典藏系列)_声 音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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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 音 (第7/7页)

滨周围的青蛙叫声也激荡着进入高潮,古代的酒徒和寻欢作乐的食客,依然不思悔改,打算在他们那冥河般的湖水上轮流歌唱。请瓦尔登湖的精灵原谅我这样的比喻,因为湖上虽无芦苇,青蛙却不少

    —

    它们仍乐意遵守古老宴会上那种喧嚣的传统,即使它们的喉咙已经干哑,并且神色凝重起来。它们开始鄙视欢乐,美酒的香味也消失殆尽,只变成了用来填饱肚子的料酒,微微的醉意再也压不住它们往昔的回忆,它们只觉得酒足饭饱,肚子里的酒水沉甸甸的,头也在发胀。那只青蛙首领,下巴搁在一片心形的叶子上,仿佛在口水滴答的嘴巴下面挂了一条纸巾,在湖泊北岸喝了一口之前不屑一顾的水酒,然后把酒杯传了过去,同时发出了“特儿—

    儿

    —

    儿

    —

    隆科,特儿

    —

    儿

    —

    儿

    —

    隆科,特儿

    —

    儿

    —

    儿

    —

    隆

    科!”的声音,远处的水上马上传来这口令不断被重复的声音,那是另外一只官衔稍低的青蛙,挺起肚子,灌下了一口酒后发出来的,当行酒令绕湖巡行了一圈之后,青蛙首领满意地大喊一声“特儿—

    儿

    —

    儿

    —

    隆科”,蛙声依次传递,特别传给那些肚子没喝饱的、吐水最多的以及肚子最瘪的青蛙,迫使一切井然有序。于是酒杯又开始循环地传递,一直到太阳出来驱散朝雾,这时,唯有可敬的老青蛙还未跳入湖底,偶尔地喊出“特儿隆科”,间或停歇着等待着回应。

    我忘了在林中的空地上,是否听过金鸡报晓。我认为养一只小公鸡,仅仅把它当做鸣禽,听听它的叫声,也颇有一番意义。公鸡从前是印第安野鸡,它的嗓音的确是所有鸣禽当中最出类拔萃的,倘若可以不把它们驯化为家禽的话,它的鸣叫可以立即成为森林中最悦耳的音乐,甚至超越鹅的鸣叫和猫头鹰的嚎叫。之后你可以转念想一下老母鸡,在它们的丈夫停止了号角声之后,它们的聒噪立刻填满了停歇的时刻!难怪人类要把母鸡归类到家禽中去—

    更不用提鸡蛋和鸡腿

    了。在冬天的早晨,散步在百鸟汇集的林中,数里之外都能听到野公鸡在树上啼叫的声音,嘹亮而尖厉,声震大地,盖过了其他所有鸟类的微弱声音

    —

    想想看!这可以让国家警觉起来,每个人都会起得很早,一天比一天早,直到他变得无比健康、丰满、聪慧到让人无法形容的地步。全世界的诗人在称赞举国上下鸣禽的歌声的同时,也称赞过这种外来鸣禽的音符。这种勇武的金鸡适宜在任何气候中生长,它比本土家禽的生存能力更强。它总是一副健康的样子,肺脏强壮无比,精神从未萎靡,甚至大西洋、太平洋上的水手一听到它的叫声都会立即起床,可惜它从未把我从睡梦中叫醒过。狗、猫、牛、猪、母鸡这些动物我都没喂养过,或许你会说我这里欠缺家畜的叫声,但是我这里也没有搅奶油的声音、纺车声、水烧开了的声音,咖啡壶的咝咝声,以及孩子的哭闹声等来慰藉我,因为一般人听到这些都会发疯甚至烦闷而死。我这里也没有躲在墙缝中的老鼠,它们都因无食可吃,饥饿而死,大概它们也压根没有来过

    —

    唯有松鼠在屋顶和地板间不断地

    出没,在梁上休憩的夜莺,窗下一只鸣叫着的蓝悭鸟,房下一只野兔或一只土拨鼠,房后一只叫枭或猫头鹰,湖上徜徉着一群野鹅,或一只哗众取宠的潜水鸟,还有深夜号叫的狐狸,都曾来过我这里做客。

    而云雀或者黄鹂这些柔和的候鸟却没有,它们从未拜访过我那林中的木屋。院子里既无雄鸡的啼叫,也无母鸡的聒噪,压根就没有院子!

    大自然迎面铺展到你的窗口。小树苗就生长在你的窗户之下。野黄栌树和黑莓的藤蔓钻进你的地窖,高耸的苍松依靠、推挤着木屋,因为空间不够,它们的根在房屋底下纠结。有一部分树消失了,并非疾风把大树刮走好让我开窗透透气,而是我折下了房后的松枝,将树根也拔了出来,目的是为了获得燃料!在暴雪中既没有通到前院大门的路

    —

    没有大门

    —

    没有前院

    —

    更没有通向文明世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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