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登湖(中外文学名典藏系列)_冬日里的鸟兽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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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里的鸟兽 (第2/4页)

速度很快,精力也消耗得过大,它以“跑步”的姿态飞奔,快得无法想象,仿佛在孤注一掷;它又忽儿向那个方向也跑几步,但每次不会超出半杆远,突然间做了个滑稽的表情后停下脚步,再翻一个筋斗,好像它在为全宇宙的人上演一场大戏—因为松鼠的举动,即便是在森林深处最寂寞的地方,它们也犹如舞女一般舞动身姿,好像总有观众观看—它在迟疑和谨慎中,耗费了太长的时间,假如直线前进,全程早就结束—我还从未见过一只松鼠能泰然步行—之后,突然在转瞬之间,它就在小苍松之顶傲然站立,像拧足了发条好像准备好要责骂所有幻想中的观众,它像在独白,又像在与全宇宙说话。我完全猜不出它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我觉得它自己也未必能说出理由。

    最后,它终于来到了一堆玉米旁,挑拣了一个玉米穗,然后还是按照不规则的三角形路线蹦蹦跳跳地过来。跳到窗前垒起的那堆木材的最高处之后,它从正面望着我,一坐就是几小时,时不时地去找一些新的玉米穗。开始时它很贪食,把吃了一半的穗轴扔掉,后来它变得很机灵,拿着食物来玩耍,只吃玉米粒。当它用前掌擎起的玉米穗不小心掉在地上时,它便摆出一副滑稽的怀疑的表情,它低头看着玉米穗,仿佛在置疑那玉米穗究竟活着还是死了,犹豫着要不要拣起来,还是去拿另外一个,或者干脆直接离开。它一会儿看看玉米穗,一会儿又侧耳听听风中有什么响动和信息。

    就这样,这个鲁莽的家伙一上午糟蹋掉好多玉米穗,直到最后,它才扛起最长最大的一支,比它自己都大许多,很灵巧地背着回到森林里去了,仿佛一只老虎背着一头水牛,但却走得迂回曲折,走走停停,辛苦地迈步向前,似乎那玉米穗过重,因此老是掉落。它把玉米穗置于介于垂直线和地平线中间的对角线状态,下定决心要把它拖回去—真是个轻浮而不专心的家伙—这样它就把玉米穗带回到了它的住所,或许是四五十杆之外的一棵松树顶上。因为事后我看见,那玉米穗轴被丢弃在森林中的各个角落。

    最后猫头鹰来了,它们不协调的声音我早就领教过,当时它们从八分之一英里之外小心翼翼地飞近,谨慎地从这棵树飞到那一棵树上,沿途拾拣松鼠遗留的玉米粒。之后,它们就在一棵苍松的枝头栖息,将那粒玉米很快地吞下,但玉米粒太大,卡在嗓子眼儿里了,呼吸都被堵住,因此它又费尽力气地将它吐出来,用嘴啄个不停,想啄成碎渣。显而易见,这是一群盗贼,我不是特别喜欢它们。倒是那些松鼠,虽然起初有点羞涩,但最终就像拿自己的东西一样干了起来。

    同时成群的山雀也飞了过来,拾起松鼠掉下来的玉米粒,飞到附近的树枝上,用爪子稳住玉米粒,然后用小嘴喙啄开,一直啄到玉米粒小得不至于堵塞它们的细喉才吃掉,宛如在品尝树皮中的毛毛虫一样。这群小山雀每天都会到我的木堆中饱餐一顿,品尝门前那些玉米粒,并发出微弱短促的咬舌声,就像草丛里冰柱冻裂的声音,之后就生机勃勃地发出“得,得,得”的叫声,尤其难得的是在阳光普照的日子里,它们会从林子那边发出充满夏意的“菲比”声,像琴弦一样。

    它们跟我混熟了之后,有一天一只山雀飞到了我夹在臂下的木柴上,毫无恐惧地啄着树枝。还有一次,我在村里的园中锄地,一只麻雀飞来落在我的肩上休息。当时我认为,被授予任何肩章都比不上这次的光荣。后来松鼠也和我熟络起来,偶尔抄近路过来时,会从我的脚背上踩过去。

    在大地还未完全被雪花覆盖,冬天即将过去时,朝南的山坡上以及我柴堆上的积雪开始融化。不管是清晨还是傍晚,鹧鸪都要飞入林中来觅食。不管你走在林中哪边,总会惊起几只鹧鸪,它们会急拍翅膀而去,震落枯叶和树枝上的雪花,雪花在阳光下飘洒的时候,仿佛晶莹闪亮的灰尘。这种勇敢的鸟从来不惧冬天,它们经常被积雪掩埋。据说,“有时它们振翅冲入柔软的雪中,能躲藏一到两天”。当它们在傍晚飞出树林,到野苹果树上吃蓓蕾的时候,我经常会在原野中惊扰到它们。每天傍晚,它们总是飞回以往经常停落的树枝上,而狡猾的猎人正在那儿等候着它们,那时远处紧挨着树林的果园里就会发生不小的骚动。无论如何,鹧鸪总能找到食物,这一点我很高兴。它们是以蓓蕾和泉水为生的大自然的天赐之鸟。

    在黑漆漆的冬天早晨或者短暂的下午,有时我会听到一大群猎狗的叫声,它们的嚎叫声在整片森林上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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