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登湖(中外文学名典藏系列)_冬日之湖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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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之湖 (第1/5页)

    当度过一个安静冬天的夜晚,清晨醒来,脑海中似乎有什么问题在拷问着我,而在睡梦中,我曾试图回答,却一直回答不了:什么—如何—何时—何处?这可是曙光中的大自然,万物都生活其中。她趴在我的窗边向里张望,脸色红润,心情舒畅,她并没有问题要向我发问。我醒来便迎接大自然和阳光,这就是问题的答案。雪厚厚地铺在大地上,年幼的松树点缀其上,而我木屋所处的小山坡仿佛在说:“大步走!”大自然并不提问,一直在提问的是我们人类,而它也从不作答。它早已做出了决断。“呀,王子,我们的眼睛在谨慎地观察,你那宇宙般美妙而变幻的景象便进入到我们的灵魂中。毫无疑问,黑夜把这伟大的创造隐去了一部分。但是白昼再把这伟大的作品展示给我们,这伟大的作品从地上延伸,一直去往太空。”

    于是我开始做我清晨的工作。第一,我拿着一把斧头和一个水桶去找水,如果我不是在做梦的话。当寒冷的飘雪夜来临之后,需要有一根魔杖才有办法找得到水。微波粼粼的湖水,对任何呼吸都异常敏感,它能反射出每一道光和影,但是到了冬天,它就冻结了一英尺厚或者一英尺半厚的坚冰,连最沉重的牲畜它都能承受得住。

    有时或许冰上还铺着一英尺深的雪,让你分辨不出它究竟是湖还是平地。宛如周围群山里的土拨鼠,它闭上眼睛,准备睡上三个月甚至不止三个月。我站在积雪的平原上,仿佛屹立在群山的牧场上。

    我先是扒开一英尺深的雪,然后又凿穿一英尺厚的冰,之后在我的脚下打开一个洞,我就跪在那里喝水。有时我也会望望那安静的鱼儿的客厅,那里笼罩着一层柔和的光,好像透过一层磨砂玻璃折射进去的。湖底的细沙还和夏天的时候一样。在那里,琥珀色一样的黄昏正统治着这个湖,没有波涛而有悠久的澄清之感,与这里居民的冷静和平和的气质完全搭调。天空在我脚下,正如它又在我们上方。

    每天清晨,当天边刚刚露出曙光,一切还处于清脆的严寒中时,人们就带着渔具和简朴的午饭,穿过雪地来湖上钓鲜鱼和梭鱼。这些粗俗野蛮的人们,和城里的人不一样,他们本能地用另外的生活方式生存,他们相信另一股生活势力,他们这样来回穿梭,就把很多城市的边缘缝合到一起。否则,各个城市还是处于分裂状态。身穿结实的粗呢大衣的他们,静坐在湖岸,吃饭时他们把干燥的橡树叶当做盘子。他们在利用大自然这方面,和城里人在虚伪做作这方面一样聪颖无比。他们从来不从书本里寻找他们想要的,因为书本所记载的和所能传达的,比他们所做的少许多。据说他们做过的事还没有人了解。这里有一个家伙,用大鲈鱼来钓梭鱼。你瞧瞧他的水桶,宛如看到鱼群众多的夏季湖泊一样,真是令人吃惊啊!仿佛他把夏季封锁在他家里,或者是他知道夏天的藏身之处。你说,在寒冷的冬天,他怎么可能钓到这么多的鱼?啊!大地结冰,他从朽木中发现了虫子,所以他才能捕获这些鱼。他的生活,本身就位于大自然的深处,这超过了自然科学家的研究深度。他自己就是自然科学家的一个研究课题。科学家们用刀子,轻轻地将苔藓和树皮挑起,以便找到虫子,而他却用斧子从树木中央将树劈成两半,苔藓和树皮飞出去好远。我喜欢看见大自然在他那里自由地现身。他以剥树皮为生计,这样一个人才有捕鱼权。鲈鱼吃螬蛴,梭鱼吃鲈鱼,而渔民吃梭鱼,生物链就是这样依次连接起来的。

    当我在雾蒙蒙的天气里,环绕着瓦尔登湖大步流星地行走时,偶尔我很有兴致地观看一些渔民原始的生活方式。他在冰上挖掘很多距离湖岸相等的小洞,每个距离大概四五杆,并把白杨枝放在上面,用绳子绑住丫枝,以免它被拉下水,之后在冰上方一英尺多的地方把松垮的钓丝悬挂在白杨枝上,还绑了一张干燥的树叶,这样钓丝被拉下时,就证明鱼咬钩了。这些白杨枝在雾中不时地显现,距离相等,你绕湖边行至一半时,便能看到。

    啊,瓦尔登湖的梭鱼!当我躺在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冰下的它们,或者当我通过渔民们在冰上凿出的那些小窟窿向水里张望的时候,我经常惊叹于它们的稀世之美。仿佛它们是神秘之鱼,大街上看不见,森林中看不见,正如你在康科德的生活中永远见不到阿拉伯一样。它们的美异常炫目、超乎自然。这使得灰白色的小鳕鱼和黑线鳕,在它们面前都黯然失色,但是鳕鱼的声誉却传遍了整个街道。它们并不翠绿如松树,也不灰暗如石块,更不是碧蓝得像天空。可是我却觉得它们的色彩更稀有,更宝贵,像花,像宝石,像珍珠。它们是瓦尔登湖水中动物化了的内核或结晶。它们仿佛就是完完全全的瓦尔登。在动物世界当中,它们就是一个个的小瓦尔登,如此之多的瓦尔登啊!令人惊讶的是它们在这里被捕获—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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