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安闻乐_太子冠礼(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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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冠礼(上) (第1/1页)

    上元节短暂,一晃神便是初夏了,今年不同以往,太子冠礼,举国纷忙。

    玄正殿内,顺承帝坐在整金的龙椅上方听着几个大臣对冠礼的看法,他紧皱着眉,刘桐以为圣人不满大cao大办,欲赋新词,却听上言腰酸背疼。

    ……

    “众爱卿先回家去罢,朕许你们回家商讨,朕也有些乏了。”顺承帝不是而立年了,身子骨不如从前。

    “圣人万安,臣等告退。”众臣皆跪地叩首再徐徐退之。

    顺承帝本打算去皇后宫中讨要一碟餐食,约摸想起一些事,让吴检摆驾东宫。

    东宫的山茶众多,除了冬日盛冷,其余时节都有盛开,顺承帝落下銮驾走到一大朵白参粉的山茶前,直乐呵。

    “这太zigong比我那玄正殿好看罢。”

    吴检笑道:“玄正殿威严,东宫略为雅致。”

    吴检着实不知该如何答,只得“客套话”。

    东宫中迎出来的人不少,但却未看见傅故渊身影,吴检询问带头的公公才知道,傅故渊近几日课业繁忙,太师将他带出宫去,了解羡安的民情。少说也要再等上一个时辰,本想先让圣人回宫,等殿下回东宫再去到他处,可顺承帝乐意等,还让众人不要忧虑于他。

    众人也只得各司其职罢。

    顺承帝并不算矮,微微圆润,满宫上下都认为这位圣人和蔼可亲,胡子更是添上一笔光彩,整个人看起来精神饱满。绕了一圈,绕到了太子书房,本不打算进,但又好奇。

    书房正对门有一张书案,文房四宝,井然有序,门左边数排书架,无一另外全都堆放着诗词歌赋,羡安史记,历法,课业整合……门右侧有一张能够躺下一人的“床榻”。

    顺承帝心中暗自感慨:勤奋刻苦。

    顺承帝走进书案,有一支细毛笔尚未洗晾,这才发现毛笔旁边羡安史记铺盖下有张画纸一角。顺承帝也只是普通人,也会看热闹,他小心揭开羡安史记,顿时咧开嘴。

    画上的是几月前的上元节,画的是百姓安平,一柳树下有二人背影依偎。顺承帝收敛笑容,将画归于原处,又去其他地方了。

    一时辰两刻。傅故渊也算是匆匆赶回。得到消息,顺承帝在自己的寝宫小憩,回去之后发现顺承帝在小榻上温书。行礼之后,顺承帝道:“坐,朕今日也只想和你交心罢,不必多礼。”

    傅故渊很听话地端了个木凳坐到顺承帝跟前,等待着父皇的谆谆教诲。

    顺承帝放下书,望着傅故渊,不似君与臣,像是寻常人家的父与子了。他眼眸中尽是父慈。

    再过两月,傅故渊便要冠礼,就需要更奋进,傅故渊想象着一会儿顺承帝的前缀,不觉有些不知名情绪徐徐上升。

    “你也便要冠礼,朕今日只想问你,有没有中意的娘子?”

    顺承帝一脸‘我想知道’。

    傅故渊被说的脸红羞愧,但他又确实似乎没有,似乎……没,吧?他脑中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但又很快散去,他知道,他想错了。一定是,想错了。

    “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臣听父皇的。”

    顺承帝表示无话可说。他这个儿子如此刻板,如果没了太子身份,将来会有哪个女娘愿意嫁给他……

    顺承帝不死心:“当真?”

    “不敢欺君。”

    好了,确定了,傅故渊定是药石不可医救了。

    顺承帝与皇后虽也是“联姻”,但二人能琴瑟和鸣举案齐眉,也是心里都念着对方才如此的,傅故渊自幼冷淡,谁也近不了身,年及弱冠,身边就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但能让他笑脸相迎,耐着性子哄着,细心护着的,便约只有长宁。

    她是个爱笑的娘子,但郡主身份注定了她不能笑,就如同她不能不端庄,不能不是闺阁典范一般。

    顺承帝不聊他了,聊何忆,聊着聊着,又说长宁。

    细细想来,长宁也还有五月便要及笄,顺承帝聊到了长宁日后郎婿,他一边说,一边打量傅故渊的神色。傅故渊看似平静,实则虚之,衣角被捏紧,皱皱巴巴的。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约摸是幼时一起长大,他已经将长宁视做亲妹。亲妹要被出嫁,他心不平。

    “长宁是个好姑娘,朕定会为她寻个好夫家。她心地至纯至善,也当是配个不爱弄权势的人。”

    “父皇说的,极对。”他这一辈子注定要和权势纠缠。

    聊了许久,顺承帝伸了伸腰,“时辰不早了,朕先回去批奏折了。”

    傅故渊起身相送,到了东宫门口顺承帝让他回去,他只能目送罢。

    顺承帝的圣驾渐远,傅故渊唤来江酒,让他去给贺王府送信,明日去叨扰。

    江酒也只能按太子爷说的去做,前些日子还偶尔会笑,今日就满面乌云。

    第二日,他果真告假太师,说有要事。贺王府也没闲着,毕竟太子亲临,还是要隆重些。

    傅故渊坐在正上席,贺王夫妇居右下,长宁则在左。傅故渊对突然前来还是有些后悔,看贺王有些瞌睡就知道昨晚定是在忙今日的宴席,他举杯邀饮。

    “侄贸然打扰,皇叔勿怪。”

    贺王连忙否认,表示并没有那回事,一杯酒下肚,瞬间清醒了不少。

    那天照常,傅故渊指导长宁做功课,长宁也未发觉傅故渊有什么不对,只是更凶了。长宁也算是他的伴读,只是从前都一起在东宫听太师授课,近来太师身体不适,只能去到太师家中,而长宁是未出阁女子,没有兄长父母随行,是万万不可抛头露面,所以有时也要麻烦傅故渊将太师所授课业誊抄,再由东宫的小公公送到贺王府。

    傅故渊在宣纸上写下一行字:国泰平安,风调雨顺。

    “夫子昨日教我的,你且能理解?”

    长宁思索许久。她看向傅故渊,道:“种植吃食遇上好季,种的粮食能有好收成,老天保佑,且为风调雨顺吗。”

    长宁觉得夫子的话十分博大,有时夫子说她的想法应该升个格调,有时候自己依照夫子所想之想,夫子又说过于浮夸,她就有些费解,为何傅故渊就能轻松理解。

    “我愿意为,太平盛世,百姓安乐。”傅故渊顿了顿,“夫子说,父皇立了太平盛世,我当要守住百姓安乐。”傅故渊的左手背在身后,当真是凛然大义。

    他说的如此真诚,少年君子炽热且中肯,让傅池鱼记了许久许久,以至于后来经年,仍是乐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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