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 危机前夜 (第2/2页)
灾,更凸显了盐税对中央赋税的重要性。这次我让海州与闵州的盐铁转运专办来景阳,就是要好好商讨一下应对之策。望之兄,你先介绍一下海州的情况。” 徐望起身,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然后说道:“我朝自刘相改革盐铁税制之后,便禁止私人制盐和售盐,海州的官营制盐产业非常庞大,制盐工艺一直禁止外传,然而最近这些年北辽海东郡逐渐学会了先进的制盐工艺,大量私盐自晏州进入内地,极大扰乱了市场。” “北辽路远道艰,即使绕过榷场贩卖私盐可以不用交税,一路损耗也不少,怎会让海州的盐没有销路呢?”江孜打断了徐望的发言。 “江公公有所不知,盐铁税不仅仅在制盐售盐端,在流通阶段也存在税收。我朝的官盐制成之后,是转售给盐贩,由盐贩按市场需求运至全国各地,过各地的水道、隘口等都有相应的关税。”苏勇涯解释。 “前几年,澜江内的河贼泛滥,导致很多盐贩只能走汴郡运河转至万江,走陆路进入关州,导致运输成本大增,这也是这几年西北各州盐价飙升的主要原因,”来自闵州的赵军寅接着说,“去年,受封汴郡的梁国公竟在运河上私设关口收过路费,进一步提高了运输成本,而诸如梁国公这样行为在各地均有发生,很多地方节度使都想分一杯羹。” “我大概了解了情况,看来彻底消灭澜江的河贼势在必行了,”苏勇涯会意地瞅了一眼程思楚,而后视线又转向江孜,“公公,关于此事,不知军闻司那边有没有更多消息?” “军闻司营州主事薛起参见各位大人,”一个中年人进入众人视线,“本人常年混迹于两国边境,却见过不少我朝盐贩与北辽盐商在边境交易,受公公嘱托后,特意对北辽盐业进行了调查。北辽的制盐业主要位于海东郡临海城,其制盐技术这几年的确突飞猛进,但据我所知,其盐业有关技术也是自我朝传入。自耶律德荣征服草原诸部后,北辽与西疆的贸易线就逐渐建立起来,北辽的货物输入我朝实为小数,主要还是输入草原诸部及西疆各国。”
会议经过一番讨论,最终都赞同先集中力量剿灭河贼,再加大对北辽输入私盐的查处力度的策略,然而作为营州主事的薛起在会上并未将所知情况全部脱口,而是在会后私下面见了江孜。 “公公,方才人多耳杂,有些事不便细说,”在江孜府上,薛起一脸忧心的样子,“在调查私盐的过程中,我注意到一个名为天工坊的组织频繁活动于两国边境,实则不仅制盐技艺,甚至我朝的铸剑军器工艺也都不断外泄,都与这个组织脱不了干系。” “何为天工坊是道教的一个分支吗”江孜突然打起了精神。 “我初来也以为如此,但进一步调查,发现并非如此,”薛起继续说,“此组织自称墨家传人,以复兴墨家诸学为目标,骨干由侠道兼备的武林高手组成,信徒自称墨徒,以各行各业手工商从业者为主。这个组织开始只活动于边境地区,后逐渐渗透到内地各州,如今形成南北两支,南以墨道浮叶为首,北以墨侠翠海为首,二人遥相呼应。我暂且只查到这些信息,这个组织体系很严密,很难打入,但我听闻浮叶曾出现在江宁街头讲道。” “这墨家也有复兴的一天”江孜很是惊讶,“这个不用你来管了,我安排人去查。” “此外,属下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薛起半倾着身子,头快贴到了膝盖。 “我一直视你为心腹,有何不可说的?”江孜一脸慈祥。 “我自宴州来的路上,一路上流离失所的百姓,数目惊人,”薛起放慢了语速,“怕是朝庭的救济粮都被地方官们截留了,根本没发到百姓手中。” “一群混账东西!”江孜大呵一声。 其实,江孜的这声怒气也只是发给下属看的,作为军闻司的掌门人,他不可能不知道下面正在发生的事,但他也毫不办法,这些地方大员或是大小官吏只为自己一点营头小利,心里哪里装着老百姓,他们的一片为民之心都不如自己这样一个宦官,可怜读了那么多夫子之言了。 “对了,务必盯住那个风海先生,他若踏入北辽半步就杀之以绝后患。”薛起退下之时,江孜又嘱咐道。 江孜不会忘记当年覃阳子出走北辽给帝国带来多大的危害,他绝不能让这样的事再次发生。 薛起换上便装,戴上面纱,在离开江孜府上的瞬间,一个念头闪过他的心头。当高楼倒了,高兴的只有偷偷梁换柱之人,可怜的却是屋檐下蔽雨的芸芸众生,他自己属于哪一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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